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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善鳴其實有點怵楚王, 從他還是二皇子時就如此。不是畏懼權勢, 而是人怕鬼的本能反應。

他到現在都沒想明白婉柔是怎麼想的。

兄弟二人私下議論時謝善豐說估計是學佛學傻了見到鬼就激發了佛性的愛想超度。

雖然當時他罵了謝善豐一頓,但事後想想又覺得說不定兄弟大智若愚。

無論如何,親妹子在人家手裡,謝善鳴就算發怵也只能硬著頭皮陪,此刻一聽不用陪,心中鬆了口氣, 面上卻還是客氣拉鋸了一陣, 這才恭敬地將人送去妹妹出閣前的小院午休。

*

顧裕騏四下觀看著謝婉柔長大的地方, 心中很是寧靜。院子不大,很精緻,四下栽種著顯然時常打理的花草,還有兩隻狸奴在其中嬉戲打鬧。

這是婉柔養的嗎?要不要帶回楚王府繼續養?

他情不自禁地生出如此溫情來,可是轉瞬便警醒,想起了兩天前……自己大婚的隔日清晨。

他貪戀溫柔,一直裝睡,謝婉柔醒後見他一動不動地閉著眼睛,思來想去,侷促著也一動不動。

就在顧裕騏想就這樣到天荒地老之時,煞風景的人來了。下人來通傳將靈拜訪。

什麼人會在別人大婚後的頭一天登門拜訪?!

某個瞬間顧裕騏覺得謝善淩捅將靈那一劍捅輕了。

但他不得不起身去見將靈。

謝婉柔見他起身,不顧他的柔聲阻攔,非要跟著起來,為他整理衣裝。她動作生澀,他甘之如飴,再三真摯地道謝,卻反而害她臉都紅透了。

顧裕騏的心都軟成了一灘水。

然而見到將靈那張似笑非笑的臉的一瞬間,顧裕騏如夢幻泡影一般的美妙體驗就如同被尖利的毒針刺破,砰的一聲炸開,告訴他一切皆是虛妄。

「王爺看起來真幸福啊,不過也難怪,如願娶了心上人,洞房花燭,人生幸事,我都羨慕。」將靈笑著道。

顧裕騏沒搭茬,只淡淡地問:「有什麼事?」

「沒什麼事,不過這事又很重要。」將靈說,「溫柔鄉是英雄冢,我怕王爺忘了這句話,過來提醒提醒。」

「……不會。」

「不會就最好。」將靈含笑看他,語氣輕快,說出的話卻令顧裕騏厭惡,「畢竟……若讓王妃和王妃那位難纏的堂兄知道這場局其實是王爺與我設下栽贓四皇子的,恐怕又是一場風波。我那狠心的相好還好,原本他就沒想放過我們,但王妃不一樣,她那麼柔弱心善,若知道潘鳳是被你陷害殺死……」

顧裕騏的神色越發陰鬱,問:「你究竟想說什麼?」

「就是說這些。你新婚燕爾,我若說太多也太不識趣了。」將靈始終都是笑著的,只是這笑容在顧裕騏看來和惡鬼沒什麼兩樣。

場面一時寂靜,將靈沒說要走,坐在那端著茶裝模作樣地吹,顧裕騏不便逐客,只能忍耐著等待。

許久後,將靈放下吹了半天一口沒喝的茶,看向他,依舊笑面虎的模樣。

「和心愛之人成親真好啊,看王爺紅光滿面的滋潤模樣,和先前那憔悴蒼白判若兩人哪!」將靈一副感慨萬千的模樣。

顧裕騏:「……」

不想搭理他,也根本不知道能怎麼回這話。跟這伙斷袖沒什麼好說。

「不知我何時能小登科。」將靈羨慕道。

顧裕騏很想說,若是想登謝思玄這科,那可能是猴年馬月……終究沒說。

將靈:「唉,可惜英雄無用武之地。」

「……」

顧裕騏一點也不想深究這英雄是什麼玩意。

「有時候我想,不如索性把謝善淩綁走得了,他又沒心,我要他的心豈不是緣木求魚?」

愛綁綁,總對著我說這廢話有什麼用?我又不是謝善淩,甚至不是顧裕幀。

顧裕騏越發不耐煩起來,卻還得忍耐。反正也不是忍一天兩天了。

不說正事的時候,將靈就像冷宮裡瘋掉的妃子,一遍遍地向他念叨與謝善淩的往昔,恨是恨得很,恨完又饞得像要餓死的狗一樣淌口水。

顧裕騏曾委婉地問他跟別人也是這麼大談特談嗎?將靈回答得理所當然:「當然不是。那事實在丟臉,我嘴上風輕雲淡,實則在意得很,我父王都不敢輕易跟我提起,我只跟你坦認過這些心跡。」

「……為何是我?」

將靈深邃道:「你被自己的親娘誆了那麼多年,親爹也不愛你,為兄弟兩肋插刀卻被兄弟插滿背的刀,還跟謝婉柔相愛不能相守,比我可慘多了也好笑多了,性情還那麼陰沉,我料你也沒心思嘲笑我。」

顧裕騏:「……」

顧裕騏最忍無可忍的時候,其實也有一點點求而不得的感同身受,看將靈有幾分可憐,難得生出些善意來建議他與自己一樣抄抄佛經靜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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