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們面面相覷。他們皆是飽讀史書之人,此等場景,實在是眼熟……
然而皇帝早已將皇城內外的守衛大權交給了楚王……雖最近看似對秦王又器重起來, 不論如何,秦王下落不明,那樣的情況下已死的可能性太大。
大皇子被毒傻了, 三皇子不毒也一直是個傻的……
時局已經很明朗了。
即便是四皇子一派, 此刻也不得不在心中哀嘆大勢已去,他們不比其他在外的,此刻還身處京城之中難以逃脫,哪敢露出叛逆之態來,這不是上趕著找死嗎?
於是眾人沉默短暫後,齊齊拜倒:「聽從楚王之令。」
正要離去時, 撞上了聞訊趕來的菅貴妃。菅貴妃匆匆和他們見過禮就要進殿去, 卻被攔住了。
菅貴妃恐怕也覺得這場景很熟很不妙, 索性鬧了起來。
大臣們不敢多看,正要走,聽到殿內突然傳來什麼東西砸到地上的悶響,隨即是皇帝那隱約卻分明存在的嘶吼聲:「朕還沒死,輪不到你來做朕的主……讓貴妃進來!!」
不多久,殿門大開,來開門的內侍還沒來得及開口,已經被菅貴妃抬腳狠踹在地。
菅貴妃顧不上儀態,慌急地邊往裡跑邊哭著喊:「皇上!!」
在裡面究竟說了些什麼不得而知,只知道過了會兒楚王便出來了,額上帶著傷。
他見著眾人還在,淡淡解釋:「父皇與貴妃情深,如今龍體抱恙,貴妃一時擔心失了禮儀,父皇不怪罪,讓她在旁侍疾,諸位不必多慮,時候不早了,各自請回吧,明日……今日起早朝免去,另待通知。」
眾人又互相使了個眼神,點點頭,轉身離開。但是心知肚明,這天要變了,而且恐怕是一場腥風血雨的宮變。
*
屋子不大,勝在整潔,牆上掛著大大小小的輿圖,房子中央是一個很大的演習沙盤,上方多處插著小棍等物做標識。
此時已是深夜,男子端坐在沙盤前垂眸深思,良久一動不動。身著黑色勁裝的身軀被微晃的燭火照映在牆影里,更顯高大。
身旁是一張只夠容納單人的床。睡在這上面的宋淮安先幽幽嘆了一口氣,緩慢睜開眼睛,正要起身,男子側身對著他,並未看過來,淡淡道:「多躺著養養吧。」
宋淮安停了下,依舊撐著坐起身。
男子這才將目光從沙盤移開,看了眼他,作勢要起身去攙扶,宋淮安擺擺手示意讓自己來,男子一頓,只立在床邊看,沒堅持。
宋淮安靠坐在床頭,臉色雖然蒼白,但臉上仍舊帶著輕鬆的笑意,打趣道:「你這是自己躺了幾個月躺傷了,想讓我也嘗嘗那滋味兒?」
顧望笙坐回凳子上,看著他說:「我回晚了,否則不必你硬上,舊傷未愈還跌落瀑布。」
「他們知道你是秦青,一直暗中監視你,能安然離開京城已經難得。」宋淮安嘆道,「如今你是天高任鳥飛了,就怕將靈和顧裕騏發現之後惱羞成怒,對謝公子下手。」
「他們暫時不會起疑,還以為這裡是你假扮秦青,也對成了傻子的顧裕幀沒興趣,現在顧裕澤重傷失蹤,宮中夜變,奸妃和顧裕珩不會坐視顧裕騏登基,定有一番爭鬥。我們要借這個時機速推北上。」
顧望笙說著,目光回到了沙盤上。
「你回來了就好說,我衝鋒陷陣是真不行。我一介讀書人,哪是幹這粗活的命,嘖,受苦了受苦了。」宋淮安道。
顧望笙懶得理他。
宋淮安也看到了沙盤上,過了會兒低聲道:「無論奸妃和顧裕騏誰贏,顧裕澤都已出局。可是一日沒找到他的屍體,就不能覺得他已經死了。」
「藺家也還在搜找他的下落。」顧望笙說。
「要謹慎,可能是做假樣子給我們和京城看。」宋淮安警告道。
顧望笙微微頷首,然後說:「無論他死或沒死,藺家都必反。」他的視線移到沙盤另一邊,說,「潘家也會反。」
「他們兩家不反也不行啊,就算說真心效忠顧裕騏,人家也不會信。藺家自不必說,潘家和顧裕騏如今也是水火不容了。」宋淮安幸災樂禍道,「顧裕騏和將靈也是挺有意思,衝冠一怒為紅顏,說殺潘家兄妹就殺。」
顧望笙起身去輿圖前端起燭火湊近細看,漫不經心道:「他倆沒這麼衝動,他們不殺,顧裕澤也會殺,然後嫁禍給他們。」
「他們……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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