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冬眠呼出一口氣,口腔里全是苦澀的草腥味,好像灌了兩斤青草汁似的。
「再待水裡泡幾小時就好了。」殷天說,「不用下水,只這麼浮著總沒事吧?」
嘴巴苦到冬眠不想說話,皺著眉點點頭後,冬眠沒忍住:「……你這裡,有沒有東西,能壓壓我嘴裡的味道嗎?」
「口袋裡還真有糖,原本今天準備哄孩子用的。」
這種時候又要占一下冬眠的便宜才罷休。
糖果是密封包裝的,泡水也沒損壞融化,殷天全部掏出來遞給冬眠:「都給你。」
冬眠趕緊含了一顆在嘴裡。
嘴巴里的苦味淡去,冬眠終於呼出一口渾身放鬆的氣。
真身容貌隨之顯現。
長到及腰的銀白頭絲如瀑,全部濕透了,沾在衣服上。
蒼白的臉色此刻反了幾分紅潤,但眼神還有點失焦渙散,好一會兒後才聚攏。
池面的氤氳水汽重新飄起,遮得冬眠朦朦朧朧。
美人如花隔雲端。
殷天近距離仔細欣賞,非常滿足。
幸虧冬眠沒注意這點,只是問:「一定要在水裡泡這麼久嗎?」
不用全腦入水就還好,冬眠也沒怕到滴水不沾的程度,而且池邊還可以倚靠,並不會很累。
殷天適時收回眼神:「泡這水裡能更快清除掉體內的毒素。」
隨著殷天的視線再朝後下方看去,水底那些剛被薅光的雪蘭花,此刻已經再度開始緩緩生長了。
殷天的毒素不僅讓這些花再生時擁有了解毒性,也讓它們有了魔性。
生長速度比原先更快不說,還學會了汲取毒素充當養料。
冬眠服用了它們製成的解藥。
它們則汲取冬眠身上代謝的毒素。
殷天說:「循環往復,科學又環保。」
「……」
還是覺得很離譜的程度。
但服下解藥後,冬眠立刻感覺匯聚靈力輕鬆踏實多了。
胸前的傷口也正以奇蹟般的速度開始癒合。
看來之前傷口癒合慢,並非全是因為他靈力減弱,而是毒素也抑制了傷口的恢復。
……不可思議。
各方面都不可思議,全部超出了他原定以為的範圍。
沒想到大魔物沒耍一點心眼,來這真是老老實實為他解毒。
相較之下,之前還在猜忌懷疑的自己,真是活脫脫的小人之心了。
「……抱歉。」冬眠突然開口。
「嗯?」殷天不明所以。
但冬眠不好承認自己有過陰暗的猜疑,於是找藉口道:「……剛才誤會你,動手打了你。」
冬眠還泡在水裡,渾身濕漉漉的。
銀白長發貼著身體,周身浮著水霧,仿佛仙氣飄然。
用這種模樣跟殷天道歉,實屬犯規行為。
「我還以為這是打情罵俏呢。」殷天很難保持正經。
「……」
冬眠瞪他一眼,不說話了。
殷天湊上去:「不如你跟我說說,你為什麼怕水吧?」
「總不至於是小時候被父母或老師在水裡打過屁股吧?」
冬眠一頓,並不想回答。
「那不如你跟我說說,你以前為什麼要火燒天界吧?」
就是之前對殷天的偏見太深,才導致很多想法先入為主。
可經過在人間的相處,特別是今天的事後,他發現除了偶爾嘴賤討打外,其實殷天挺可靠的。
再想火燒天界之前,長達幾萬年的時光里,殷天跟天界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沒起過任何衝突。
說起這件事,殷天雙手抱臂,開口先是冷哼:「要不是撞上休眠期,我才不可能輸。」
「……沒問你為什麼輸,我是問你為什麼要火燒天界?」
「首先,我必須向你澄清,我燒的不是天界的地盤,而是天界在我地盤的違章建築。」
「……啊?」
「是天界未經我允許,擅自將我的領土封給了一個不知名小神,我只是維護自己的權益,拿回本就屬於自己的東西,這難道有錯嗎?是天界鼻孔視人,霸道強占,欺人太甚。」
冬眠當然聽過大魔物火燒天界的故事。
但他聽說的版本,跟殷天本人敘述的完全不同。
在天界廣為流傳的版本里,是大魔物窮凶極惡,精神狀態很不穩定,突然對一位仙官發動攻擊,並殘忍燒毀其封地。
仙官逃至天帝處尋求庇護,大魔物便一路燒上了三十三重天。
冬眠不免吃驚:「如果是天界占走了你的領地……那你就沒試著先溝通一下嗎?」
殷天冷笑:「我怎麼沒溝通,我溝通了啊,可你知道對方是怎麼回答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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