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約定,神明也重新賜予了他健康強魄的身體。
整個部落見證了這場奇蹟。
所有人都看到他恢復健康,能跑能跳,重獲新生。
冬眠道:「這神明倒還算守信……可是他要你的軀體靈魂做什麼?」
事情看上去是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了。
但要真是如此,殷天又怎麼會變成大魔物呢?
「是啊,那時我也不明白,他要我的軀體靈魂做什麼。」
可陷在重獲新生的喜悅中時,人是無法注意到這點危險的。
所有人都忙著為他慶祝。
父親跟母親最是歡喜,親手他打造了一把長矛作為武器。
「快來試試,看趁不趁手。」
「會不會太重?」
「你是我們的太陽與蒼穹,將來一定也會成為最英勇的戰士。」
哥哥終於能教他決鬥的招式跟技巧。
「以後有誰再敢嘲笑你,就這麼揍回去。」
「往死里打,別讓對方活命。」
姐姐也親手為他縫製了一件棕黃色的獸皮衣服。
「這還是我上次贏來的戰利品呢,送給你吧。」
「山里風大,你還是穿暖和點,別著涼了。」
……
可惜姐姐沒能縫完那件衣服。
而那片棕黃色的獸皮,最後浸透了姐姐殷紅的鮮血。
他親眼看著姐姐倒下,雙手無力地垂落在獸皮上,咽下最後一口氣前,瞪大眼睛看向自己的胸口——
將她身體貫穿的武器,正是父親與母親一起為他打造的長矛。
兇手就是他。
原來神明只是一出虛假的謊言。
部落的祭祀弄巧成拙,召喚出了沉睡的魔物。
而向魔物獻上軀體跟靈魂的殷天,成為了被魔物操控玩弄的傀儡。
那一晚。
他始終保持著理智上的清醒,卻無法掙脫魔物的控制。
在極度的悔恨與絕望之下,用長矛屠盡了整個部落。
也是那一晚。
他在極度的不甘跟憎恨之下,又用長矛被迫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漫長光陰流逝過幾個萬年,他又沉睡過幾個千年呢?
這些早該在歲月間變輕變淡的記憶,實際依然清晰沉重,回想起來令人頭皮發緊。
從沒殺過任何活物的他,在那晚記住了血液的溫度與觸感。
噴濺出來跟水一樣,但在指尖凝固的觸感很黏膩。
讓他害怕,不知所措,絕望崩潰到大喊大哭。
他還記得那晚的月亮,也是血紅色。
因為血濺在他的睫毛上,看什麼都帶著一層薄薄的紅色朦朧。
更記住了長矛刺穿身體時的痛苦。
真的很痛。
那種將骨骼強行分裂錯開的感覺,至今好像在胸膛上隱隱重現。
如果他真一同死去了該多好。
即便是被魔物操控,也無法改變他雙手沾滿罪孽。
他只想跟家人一起死去。
「可是我沒死成。」殷天緩緩說道,「為了操控我,魔物在我體內留下了魔力,人類的皮肉之傷已經殺不死我。」
按照常理,人類死無法承受這種魔力衝擊,就算人類的方式殺不死,很快也會被魔力反噬變得四分五裂。
肆意玩弄他的魔物大概也這麼以為,又或是故意想留他痛苦而死,所以沒注意這點,選擇了放置不管。
結果殷天的破爛身體反而抗住了魔力衝擊,還藉助這點魔力獲得重生。
「事實證明,補刀真得很重要。」
殷天自嘲地笑了一下:「雖然等我再睜開眼,已經被同化成了一樣的魔物。」
所有人類的病痛折磨消失,擁有遠超人類水準的強健體魄。
是他曾經夢寐以求的身體。
多諷刺。
而且身體接納吸收這些魔力為殷天所用後,又在他體內凝成了特有的劇毒。
能對任何生物造成毀滅性傷害。
並且無解。
重生後,殷天的生命執念只剩下復仇。
但要向當時實力遠超自己的魔物復仇並非易事。
前後又是上千年的光陰,經歷了無數日夜,說不清的死裡逃生,終於才有了一個魚死網破的成功。
「其實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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