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像哄冬日一樣哄著他。
好溫暖,好安定。
大腦內漂浮著無數黑白雪花點,暫時減退思考的能力。
可身體會朝著安心的來源自動貼近。
貼了好一會兒,混沌的大腦終於找回神志,開始追溯發生過什麼。
他中了幻術。
幻境假象里映照出了他內心最恐懼的東西。
於是他回到了屠殺部落的那晚,又成了記憶的提線傀儡,不分幻境現實,成了只知殺戮的野獸。
是冬眠將他救了出來。
在幻境中聞到的那陣香氣,帶著木質的清新,原來是冬眠血液的味道。
可也是他傷到了冬眠,才會讓冬眠流下這麼多血。
或許是剛從過分悲慘的回憶里抽身,又罕見地感受到了冬眠的柔和對待,殷天內心是從未有過的動搖軟弱,只想就這樣貼在冬眠身上,再多感受他的溫暖。
於是壓著冬眠不肯起來,還伸手抱住了他。
胸腔上下起伏,換出口氣。
可這讓時刻戒備的冬眠瞬間察覺到了異樣。
捏著自己的手鬆了,氣場變了,竟還擁抱自己了——你小子差不多就行了?
清醒後第一件事就是順便占個便宜嗎?
「……你清醒了是不是?」
冬眠終於能鬆口氣,渾身跟著鬆懈下來。
「清醒了就趕緊起來,你快把我壓死了!」
何止壓死,渾身都是被痛擊後的疼痛。
「……」
殷天后知後覺姿勢有點糟糕,他壓在冬眠身上算什麼樣子?
當然,如果冬眠沒出言表示不悅,他肯定多賴一會兒是一會兒。
可冬眠一開口,內心的軟弱一秒被他拍飛,理智神志迅速清醒,恢復平常。
坐起來後,殷天看清了冬眠亂七八糟的模樣。
衣服皺得不像話,好幾處變得破破爛爛。
手臂上的傷勢大概不算輕,但也看不清多嚴重,只能看到有很多血滲出來,弄髒了大片布料。
脖子上有明顯的掐痕,是自己的手指印。
臉也髒兮兮的,上面還有乾涸了的血印痕跡。
「抱歉。」
殷天皺眉,除了愧疚,更是被巨大的挫敗感籠罩。
他竟然會中這麼低級的幻術,還將冬眠傷成這樣,是可以自刎謝罪的程度了。
冬眠渾身都痛,但看到殷天腫起來的半邊臉頰,心態又平衡了些。
「你清醒了就好……」
現在不是適合算帳的時候。
「等等,你弄傷我了,不會把我毒死吧?」
如果還要在池子裡泡那麼久解毒,那現在得算算了。
「不會,上次你已經泡過,會有抗體。」殷天道,「而且我沒有要毒死你的打算,所以注入的毒素不會太多。」
「……那就行。」
暫時饒你不死。
等回去了再算總帳。
兩人從地上爬起來,視線所及儘是屍塊碎片,狼藉遍地。
起初冬眠還覺得味道難聞,現在真是聞久了,都開始接受了。
這樣很不行。
冬眠問道:「……現在該怎麼辦?」
「……」
殷天靜默。
為活捉一塊小魔物想盡辦法,最後卻是以這樣的方式收場。
真是將所有臉面丟盡。
殷天嘆氣:「……找找還有沒有活的吧?應該會有?」
冬眠眼眸一亮:「有!剛才我找到你的時候,你手上那隻還剩口氣的樣子!」
於是兩人又回到原來的地方,一陣翻找後,可算找那塊奄奄一息的碎片。
殷天將小魔物的本體部分抽離出來後,本就不大的肉團更小了好幾圈。
只有半張對摺的紙巾那麼大,都裝不滿殷天半個掌心,看上去很不成氣候。
「……這么小的一塊,它還能找到心臟的位置嗎?」
「能,這跟大小沒關係。」
「那就好。」冬眠應了聲,「可它看上去快死了的樣子……也沒關係嗎?」
「放心,我會為它注入力量。」
「……」
這是什麼經典再放送?
好慘一小魔物。
以前被這麼玩弄,現在還要被這麼續命。
冬眠忍住了這番話,控制著自己應了聲:「……好。」
「不過有件事,我應該現在就告訴你。」
殷天看向冬眠,眸色凝重。
搞得冬眠又緊張起來。
「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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