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
一個相當罕見,卻又極其恐怖的猜測在殷天腦內浮現。
冬眠上前抱住了冬日。
小傢伙昏得很徹底,怎麼擺弄都沒醒,四肢軟軟綿綿,渾身滾燙。
冬眠將他抱起來時,鼻子跟眼睛裡居然也流出了血。
「……怎麼會這樣?日日受傷了?!他傷得好嚴重?!你對他做了什麼?!」
殷天閉了閉眼,沉沉嘆出口氣,聲音瞬間喑啞:「……我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怎麼回事?!」
殷天不答,伸手牽過冬日的手,這回是將自身的能量靈力直接傳輸過去。
魔氣陣陣,陰森霸道。
冬眠感受到了這股魔氣,真的很想問殷天是不是瘋了。
難道他不知道這對冬日意味著什麼嗎?一旦魔力過量,冬日很有可能直接入魔。
可孩子身體的高溫在漸漸褪去,冬眠也不確定貿然打斷是不是會影響到冬日,只能忍下質問。
等到殷天傳輸完畢,冬日的體溫恢復正常,蒼白臉頰重新有了顏色,呼吸也再度均勻安穩。
冬眠仔細觀察好一會兒,確認小傢伙沒再流血,呼吸頻率也正常後,才看向殷天:「……我知道剛才的情況緊急,可你也不能直接把魔氣輸給日日啊!」
殷天嘆了聲氣:「這些能量只對小魔物的療愈恢復有效。」
「……什麼意思?」
「剛才的咒術也是,只會對小魔物造成傷害。」
「日日的身體作為暫時承載小魔物的容器,本質上是不會受到傷害,更不可能被我治好的。」
「……」
「現在攻擊治療都在他身上起了作用,那只能說明一種情況。」
殷天看著冬眠,認真沉重地說道:「他們已經成為共生體了。」
共生。
聽上去好親密的一個詞。
但後面跟著的便是同死。
生死與共,同生同死。
所以對小魔物的攻擊,也成了對冬日的攻擊。
而對小魔物的療愈,同樣成了對冬日的療愈。
聽到小魔物心臟在冬日身上時,冬眠驚訝是驚訝,好歹還能反應過來,嘴巴還能說出話。
現在是徹徹底底懵了,直接說不出一個字,腦內蒼茫空白,再給不出半點反應。
過了很久很久,冬眠才找回零星幾點神志,顫抖著嗓音問道:「……可是,這怎麼會?我不理解?有這種可能嗎?」
「按照常理來說,當然是不可能的。」
殷天看著冬眠懷裡的小傢伙,萬年來也是頭一回如此迷茫。
「但凡事無絕對,總有些特別的極端情況。」
「什麼情況?」
「他們會變成這樣,並不是小魔物附身了日日,而是日日自身吸收了小魔物。」
「……」
「你還記得我們剛撿到日日的時候,他看上去快餓死了嗎?」
「……記得。」
「小魔物會分裂,是因為受傷太重,無法支撐整體的全部恢復,所以不得不分裂,暴露毫無自保能力的心臟,做出了為存活下去的最壞選擇。」
小饕餮跟小魔物都處在瀕死邊緣。
或許就是快餓死的小饕餮,意外遇見了暴露在野外的心臟。
接著可能是誤食,也可能是其他什麼方式,總之奄奄一息的小饕餮,就這麼吸收了同樣奄奄一息的小魔物心臟。
小饕餮無法將小魔物的力量全部消化,讓小魔物留下了一口氣。
而留下這口氣的小魔物,反過來吸取了小饕餮為數不多的能量。
於是兩條瀕死的生命產生了交融。
他們互相吸食,又互為支撐。
憑藉著彼此微弱的能量,一條得以續命,一條得到保命的載體,成為了無法分割的共生體。
所以他們才會從開始就感受不到小傢伙身上的任何氣息,因為早在他們認識之前,小魔物的心臟就跟冬日在一起了。
所以即便有他在身邊,小魔物也不會逃跑,因為不是不想逃,而是根本逃不了。
所以冬日漸漸恢復靈力後,能直接加入他們的對話——有小魔物的心臟加持,他的靈力能不強嗎?
冬日又是只小饕餮,吃再多東西也不會令人起疑,這照樣成了小魔物的完美偽裝。
他們根本不會去想,小傢伙如黑洞般的胃口,其實有部分也是因為小魔物需要。
先前令殷天感到困惑不解的問題,此刻都得到了解釋。
「……可是,為什麼?日日不告訴我們呢?」
條條清晰的邏輯擺在眼前,聽完殷天這些話後,冬眠心裡就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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