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眠哭過,此刻蒼白脆弱,單薄的身軀搖搖欲墜,一身破碎感。
但嘴角還是扯起冷笑,回擊道:「想知道我的力量有多少,你可以繼續偷窺我啊。」
「……」
這麼說完,四肢瞬間被鐵鏈鎖緊,身體也勒上一根,直接將冬眠吊在半空。
「既然真君還有力氣反抗,那還是小心看管為好。」
冬眠吃痛,蒼白的臉色更白。
這回沒再反駁什麼,畢竟是自己吃虧,不合算。
改問道:「……天君什麼時候見我?」
「我來這裡就是為了告訴真君這件事,天君不會見你了。」
「……」
「有關真君的處罰,剛剛已經下來了。」
「天君下令,雲海明幽真君勾結魔物,蔑視天界,罪證確鑿,按照天規從重處罰,褫奪封號,剔除根骨,打散原形,毀魂滅魄。」
「五日後,三十三重天公開行刑,以儆效尤。」
「……」
冬眠閉了閉眼,聽到真是死刑,心底反而沒有任何波動,竟是一派出奇的平靜。
「真君若還有什麼心愿,趁早便說了吧,我會回稟天君,儘量為真君實現。」
冬眠冷笑:「……不必了,我沒有心愿。」
他不相信青鳥。
這一刻,也不再相信天界了。
之前若還有遺憾,是沒能跟殷天解釋清楚,還沒將自己真正的答案告訴他。
但聽到天界宣判這一刻,又真心認為這樣也挺好了。
他開始希望殷天相信這場誤會了。
至少這樣,殷天不用為他的死去感到難受,也不去會找天界復仇,製造任何生靈塗炭的悲劇。
「真君不用著急回答,還有幾天時間,可以慢慢考慮,我之後會再來看望真君的。」
冬眠抬眼:「……不管我說什麼,你都能滿足嗎?」
「能力之內。」
冬眠冷哼:「那我希望你別再來了,看到你這張臉我就想吐。」
「……」
大概真沒想到冬眠會說這種話,青鳥的臉色當場異彩紛呈。
對峙幾秒後,青鳥忿忿拂袖:「……不知好歹。」
就這麼把冬眠吊在半空中,不管不顧地走了。
直到十幾分鐘後,大概是鐵鏈上施加的法術消散,鐵鏈這才緩緩鬆動,重新將冬眠放了下來。
被吊太久,冬眠真得很痛。
一時都無法起身,只能這麼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
他根本沒有發現,連剛才的青鳥都沒發現,其實就在不遠處的枯樹後,冬日跟裴清律正藏在那裡,並沒有離去。
冬日白皙的小臉被氣得通紅,豆大的淚珠正在不斷往下掉。
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咬破了皮,咬到出血,才能控制住沒發出聲音。
雙眼緊緊盯著冬眠,腳步已經快失控地要衝過去,但被裴清律拉住了。
「別衝動日日,我們不能再過去了,不知道剛才那傢伙有沒有留下什麼……冬叔叔已經下來了,我們先離開。」
裴清律用極小的聲音說著,拼命把冬日往後拉:「我們去找殷叔叔……還有時間,只要找到殷叔叔,一定會有辦法的。」
第90章 我們去救爸爸,然後一起回家
殷天又回到了內心最恐懼的回憶中, 連月亮都被血染紅的那一夜。
他成為可悲的提線木偶,屠盡全族,看著親人一個個倒在眼前。
自身悽厲的慘叫跟魔物的狂笑合成一個聲道, 不斷在他腦內循環。
不管重現幾次,他都不敢直視那晚血紅的月亮,冷汗能將全身浸透。
但這次,他很清楚自己是陷在了幻境之中, 一切全是他沉積舊年的心魔。
只要打破這道心魔,他就可以出去。
無奈思緒像被困在一團厚重的迷霧下,看似輕薄無依,實則層巒疊嶂,無孔不入。無論他多麼用力地撥動,都撥不到盡頭,始終找不到出口的鑰匙。
心情因此焦躁。
他隱約記得發生了什麼,是件很重要很混亂的事,他得趕緊離開這裡,先去解決那件混亂的事。
可他來到這裡, 似乎也有一件事要做,他必須先做了這件事,才能離開。
到底是什麼呢?
他想不起來。
迷霧將他圍困,他越感到著急,迷霧就越濃重。
惡性循環。
身中幻術的他, 時大時小,一會兒是那個年幼孱弱的人類男孩, 一會兒又變回幾近無敵的上古魔物。
幼小的手掌上沾滿鮮血,還是會令他感到恐懼,可再睜眼,成人的掌心開出一朵花,帶著微弱的木質清香。
這又是什麼花?
他覺得非常眼熟,好像是某個很重要的誰留給他的,或許就是突破幻術的關鍵——可他想不起來。
而且他,還有重要的人嗎?
重要的人,不是都死在今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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