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諶從前就覺得聞余這人心裡很貧瘠,這些年他好不容易開始好好生活了,自己一出現,是不是給他壓力了,讓他又想起過去很多不好的事情了?
傅諶找了小區的監控,發現聞餘一大早就出去了,他走的是小區的後門,後面的監控就很難繼續查找了。
傅諶派人找了一整天,他自己也跑遍了F市的所有聞余有可能出現的地方。
都沒有找到聞余。
他隔一會兒就會給聞余打個電話,哪怕電話那頭一直播報著關機。
就這樣找到了天都黑了,傅諶頹唐地蹲在了聞余的家門口。
他寄希望於是自己想多了,聞余只是出去散散心,一定會回家的。
傅諶在心裡一直默念,他一定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等聽到電梯打開的聲音,看到裡面走出來的人的時候,傅諶腦子都沒有反應過來,身體本能地上前抱住了聞余。
聞余柔軟的身體抱在懷裡是溫熱的,有生氣的。
傅諶的眼眶一下就紅了,他帶著一點不明顯的哭腔:「你去哪兒了!?」
聞余沒有說話,似乎也是被傅諶這個陣仗嚇到了。
「......海邊。」聞餘下意識地回答。
聞余不說這個還好,他一說這個就讓傅諶想到了那個同學,他低吼道:「你去海邊做什麼!?」
「關你什麼事。」聞余這會兒反應過來,推開傅諶。
不知道傅諶是以什麼立場在凶自己。
「怎麼不關我的事!」傅諶再次把聞余緊緊抱住,「你今天這麼早出門,也不走前門,手下的人和我說你今天都沒去的電視台的時候我都快急死了!」
聞余不明所以:「去個海邊你急什麼?還打這麼多騷擾電話,你煩不煩。」
聞余突然回過味來,他盯著傅諶皺了皺眉:「你一直都找人跟著我?」
傅諶不答反問:「你為什麼突然請假?你最近心情怎麼樣?為什麼會失眠?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是工作太累了嗎?」
傅諶一連問出了好幾個問題,聽得聞余頭都大了,傅諶抱的太緊了他也覺得很不舒服。
「你先放開我,勒得慌。」聞余說。
傅諶這會兒慢慢回過勁兒來,他鬆開了聞余,一直死死盯著聞余。
聞余看到傅諶發紅的眼眶心裡驚了一下。
傅諶的眼睛就像是具有某種魔力,對視久了很容易被其中洶湧的感情吸引,然後淪陷。
「你能不能別這樣了,我以為上次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聞余偏過頭不看傅諶,他停頓了一會兒又說:「生活應該要往前看,徐先生看起來和你很登對,你完全可以和他試試。」
傅諶靜靜地盯著聞余看了片刻,從聞余細微的表情里讀懂了什麼,他說不上是用什麼語氣說出了的這句話:「所以你這幾天不高興是因為徐樂知?是覺得我和他有什麼是嗎?」
聞余抿了抿嘴:「你少自作多情了!」
傅諶說:「你不知道嗎,他馬上就要和宋承風結婚了。」
聞余愣怔地看著傅諶。
「他們兩個路過F市來找我,結果宋承風剛到那天喝多了就睡我那兒了。我請徐樂知吃了頓飯,你在電梯口遇到我們是因為徐樂知要去我家裡把宋承風接走。」
根本就沒有人問,但是傅諶還是神色很認真解釋了一通。
「我跟徐樂知根本就沒什麼,當年沒什麼,現在也沒什麼。」傅諶很認真地說,「我就喜歡過你。以前喜歡,現在也喜歡。我在國外那些年裡每天都在想你,收養傅安然也是因為她眼皮上的痣和你很像,我說的夠清楚了嗎?」
「你可以不接受我,但是聞余,別把我推給別人好嗎?」傅諶目光沉重地打在聞余身上,他拉著聞余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我的心也是肉長的,它也會疼的。」
聞余能很清楚地感受到傅諶的心臟在劇烈跳動。
撲通撲通。
傅諶的心臟像是下一秒就要衝破它主人的胸膛來到聞余的手心,好教聞余看清楚,這顆心臟里盛裝的是關於誰的記憶。
聞余猛地縮回手,好像是被傅諶胸口的溫度燙到了一樣。
兩個人沉默半晌,聞余嘆了口氣後說:「我今天真的挺累的,我要休息了,你走吧。」
然後也沒去看傅諶的表情,就自顧自地繞過傅諶進了家門。
聞余進入家門,在關門之前他叫了傅諶一聲,傅諶有些猝不及防但是又帶上了一點隱秘的期待:「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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