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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春白:「去泉眼處!」

說罷,涉水而行。越靠近泉眼,四周就越是森冷,寒氣一直鑽到骨子裡去,眉眼結上了一層薄霜。

咔嚓。

饒春白抬手拔去發間的冰凌,泉眼近在咫尺,隱約可見一點微光。

出去的路就在眼前,只要跨過這具白玉棺,便可從這片死地中逃生。

屏息經過白玉棺,忍不住瞥了一眼。

在棺材裡,一道身影靜靜地躺著,身著盔甲,就算看不清容貌,依舊能體會到一股肅殺之氣。

死得很安詳。

饒春白希望裡面的人死得不能再透,不要詐屍。

可事與願違,在踏入泉眼的一瞬間,白玉棺材震動,裡面的人發出一聲怒吼,驚醒了過來。

「豈敢——」

殺意四現。

饒春白才反應過來,這片龍喋血凶地之所以向死而生,是因為墓主人化用地形留存一線生機,準備死而復生所用。

他與危衡進來,驚擾了地勢,更要從泉眼出去,破壞了墓主人的謀劃,不和他們拼命才怪。

泉眼的水流凝滯,陰氣湧現,一個個古戰場士兵擋在面前,金戈聲響。

既然避不過,只有迎面而上。

饒春白足尖踏過水浪,長劍浮於掌心,凝結在發間的寒霜剝離,點點寒芒浮現四周。

危衡應聲而來。

長刀由半空落下,舉重若輕,猛然砸向白玉棺中的將軍。

將軍發出一聲怒吼。

身後古戰場士兵列隊而戰,戰鼓擂動,旌旗搖曳,萬眾一心。

危衡落在面前,將後背交給了饒春白,抬起頭往上瞧,暗金色的眼瞳深邃,頸背繃直,蓄勢待發。

「你掠陣,我出手。」

像危衡這樣獨來獨往的孤狼,是從不會把後背交給別人的。

一道別人懷有別心,輕鬆便可取得性命。

但現在毫不遲疑,將命門都交到了饒春白的手上。

危衡用起刀來,大開大合,從不留有餘地。

饒春白執劍而立,為他擋住了源源不斷的古戰場士兵。

明明是第一次配合,兩人卻得心應手,刀劍相和,行雲流水。

一擊落下,「砰」得一聲,將軍被擊落回了白玉棺中。

「走!」

兩人且戰且退,刀光劍影掠過,直奔泉眼。

泉眼上一層薄光,被封印住了,不能出去。

危衡與將軍一戰,已然精疲力盡,力有不逮。

饒春白:「我來。」

手腕一抖,劍光化作萬千,點在封印上。

他的劍很利,但氣勢不足,此時化作綿里藏針,以點破面,再用力一震,封印應聲揭開。

只有這一瞬可以脫離。

來不及交談,危衡伸手攬過,裹挾著人投入泉眼中。

饒春白渾身冰寒,在下墜的過程中,有絲絲縷縷的寒意鑽入經脈中。

這並非是在破壞,而是新生。

一如春日白雪消退,萬物萌發。

一失神的功夫,墜落感消退,一個踉蹌,脫力靠在了危衡的肩膀上。

危衡也絲毫不顧忌,大喇喇地坐在地上。

遠處天際泛起一道魚肚白。

危衡回過神來,問:「你之前說,等出來以後要問我什麼?」

饒春白答非所問:「我要突破了。」

他一把抓住了危衡的小臂,臉色煞白,汗津津的。

不像是要突破了,更像是……要生了?

危衡更加緊張,手足無措:「我要做什麼?」

第20章 金丹

饒春白咬牙切齒:「你不是金丹嗎?」

一回生,二回熟,總有經驗。

危衡像個愣頭青一樣:「可你是第一次。」

饒春白很想罵人,但腹部傳來一陣針扎般的疼,讓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指節發白。

上輩子……他也沒結成過金丹。

突破金丹,是這樣的嗎?

他有些不確定。

想問危衡,可看見對方呆愣在原地,又氣不打一處來。

閉眼,靈氣環視體內。

丹田處,一道漩渦緩緩轉動,經脈中的靈氣滾滾而來,被汲取得一乾二淨。

不夠。

還遠遠不夠。

無數靈氣猶如滴水入海,沒有一點波瀾。

在漩渦中心,金丹虛影若隱若現,要是後續靈氣不足,就要結丹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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