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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包袱被塞到了懷中。

裡面是一塊滾燙的燒餅和一件暖和的冬衣,在下面還藏著幾塊零碎的靈石。

一抬頭。

少年已經走遠了,他的身邊還有一個中年人,兩人的交談聲順著寒風遙遙傳來。

「這是給你買的,你給了別人,自己可要受凍了。」

「無妨,我沒了衣服和燒餅,不過凍幾天餓幾天肚子。可他就不一樣了。」

「我喜歡小重城的春花,希望他也能看見。」

「饒春白,你就是心軟。」

「和師父你學的,你不是又撿了幾個師弟回來嗎?」

「那可不一樣……」

寒風吹拂。

危衡已經感覺不到冷了。

念頭紛雜,不過一閃而過。

他咽下了萬般話語,只道:「在一個春天。小重城中栽滿了梔子花,很漂亮。」

饒春白想起來了:「……是你。」他唇角浮現了一抹笑意,「你差一點就成了我的師弟。可惜了。」

師父心軟,到處撿人回磨劍山。

當時他就問,能不能撿危衡回去。因為危衡的眼睛很漂亮,是暗金色的,像是小狗。

可師父沒有同意。

饒春白磨了許久,才讓師父點頭,可回過頭去尋,再也沒找到危衡的身影。

危衡不覺得可惜:「好在沒有成為你的師弟。」

饒春白聽出了其中的深意,失笑。

……

這邊在談論過去,氣氛輕緩。

而另一邊截然相反。

顧長然在逃命。

雖然一劍斬殺了王、李二個修士,但當初在白玉大廳中太過張揚,有不少人都知曉他在上一輪被評為【上等】。

許是因為嫉妒,也許是為了增加晉級的可能,不少人都聯起手來獵殺【上等】選手。

顧長然本就身受重傷,在眾人圍堵下,疲於奔命。不過好在殺死對手可獲取對方的點數,他的排名倒是沒掉出一千名之外。

「呼、呼——」

顧長然靠在狹窄黑暗的石縫中,胸前起伏如擂鼓,咬著後槽牙,舌尖滿是血腥。

他從未如此狼狽過,不由恨起了饒春白。

恨恨想到,若不是饒春白,他又怎會落得這般境地!

耳邊一動,又傳來細微的動靜。

屢次死裡逃生,顧長然變得十分敏銳,聽見動靜,屏住呼吸,不動聲色地抽出劍來。

正待對方接近一劍斃命之時,聽見熟悉的聲音。

「長然哥,是我。」

一張秀麗精緻的臉龐出現在黑暗中。

顧長然並沒有因此放鬆下來,神情晦澀難辨:「阿寧……」

經過之前的事情,他誰也不相信了。

就連徐寧也不例外。

徐寧看出了他的防備,解釋:「長然哥,我也沒有辦法,我不是他們的對手。你看,我一從饒師兄手中脫身,就來找你了。」

顧長然態度有所緩和:「你找我做什麼?」

徐寧的眼瞳中泛著奇異的光,輕聲說:「我來幫你。」

是的,他要幫顧長然。

更要向饒春白證明,顧長然並不是離開他什麼都不是。他會幫顧長然重新登上巔峰,告訴饒春白他是錯的。

等顧長然成為劍尊,饒春白必定會後悔。

徐寧:「我可以幫你收集點數,我的點數都給你。」

顧長然重複:「你的點數都給我?」他不太相信,「給了我,你就要被淘汰了。」

徐寧的語氣如夢似幻:「長然哥,我不在乎的。除了你,我什麼都不在乎。」

一塊令牌被塞到了顧長然的手中。

徐寧在這段時間裡,也搜集到了不少的點數,兩者合二為一,排名必定會上升一大截。

徐寧說:「長然哥,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做。」

顧長然握緊了手中的令牌,神色一閃,又恢復了往日的親昵:「阿寧,還是你心疼我。」

徐寧低下頭,沒瞧見顧長然臉上一閃而過的陰暗。

……

第二輪比試接近尾聲。

待到天明,鐘聲一響,排名外的人悉數被淘汰,剩下的人重新回到了來時的白玉大廳之中。

饒春白看見了他的排名,不高不低,位於中流,既證明了實力,又一點也不打眼。

目光掃過,在一行行名單中尋找著危衡的身影。

危衡的排名與他相差無幾。

意外的是,還看見了顧長然的名字。

顧長然沒有被淘汰,反而是待在一個可觀的位置上。

饒春白有些意外,不過轉念一想,既然上輩子能成為劍尊,那麼必定也有他的運道,沒這麼容易折戟。

不過在白玉大廳中倒是沒瞧見顧長然。

饒春白收回了目光。

蒼老深沉的嗓音再度響徹整個白玉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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