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照,按你說應當如何是好?」
林照聲聲冷冽:「我們找上門去,若是他不管我們,就大肆宣揚出去,逼得他不得不出手。」
第25章 25
饒春白此人, 無論做何事都是風輕雲淡的模樣,看起來胸有成竹,不論什麼難事到了他的手上都不叫做事。
方才誇下海口, 自然讓人覺得他廚藝精湛。
可等站到案板前才知他的深淺如何。
劍修刀工精湛, 不管肉還是菜都被切成了大小均等的方塊, 一入鍋中,油水沸騰。
饒春白巍然不動, 默數時間, 時間一到,才放入下一個配菜。
看起來動作行雲流水,可燒制出來的東西卻慘不忍睹。
危衡看了半晌, 覺得眼熟。
恍然發覺, 這不就是煉丹時的模樣嗎?
饒春白語氣平淡:「觸類旁通, 煉丹燒菜都用火和鐵器,理應是一樣的。」
伴隨著這般平靜的語氣, 他將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倒入了盤子裡, 「嘗嘗。」
危衡:「……」
這真的是人能嘗的東西嗎?
就算是他, 也不能昧著良心說好。
「……還是算了。」危衡委婉地拒絕。
饒春白眉心微微一皺, 目光落在了大圓白瓷盤中, 一坨漆黑的東西衝著他張牙舞爪。
「……」
饒春白還是很能接受別人的建議的,「我覺得你說的對。」
手腕一轉,盤子裡的東西倒入了簸箕中, 再也不提下廚一事。
危衡挺身而出:「我來。」
饒春白保持懷疑:「你行?」
這種時候, 怎麼能說「不行」?
危衡握緊了鍋鏟,揮舞起來就像是握著刀一樣,仿佛是與鍋中的菜有血海深仇,冷著張臉, 不停地翻炒著。
最終出鍋的東西……一團糟。
不過倒是比饒春白做出來的要強些,至少看起來能吃。
饒春白髮出了簡短而有力的疑問:「就這?」
危衡轉移話題:「我還有兩壺好酒。」
沒有菜,有酒也行。
危衡取出了兩個罈子,拍開上面一層黃土,清澈的酒液傾倒而下,散發出馥郁的香。
饒春白抬手淺嘗一口。
入口辛辣,回味甘甜,實在是好酒。
危衡喚來在門口玩耍的小孩,給了他幾枚大錢,讓他去街頭還沒關門的鋪子裡買上些下酒菜來。
饒春白自飲自酌,品出些趣味。
只是酒量欠佳,兩口下去,臉上就飛起了一層薄紅,一手撐著臉頰,眼底水光瀲灩,分外動人。
危衡的喉間有些緊,仰頭倒下一杯酒,用以掩飾異樣。
「……危衡。」
危衡看去。
饒春白的髮鬢散亂,一縷髮絲垂在額前,雙眼迷濛,口齒不清:「要是……」
要是什麼?
危衡耐心等待著後言。
饒春白喃喃道:「要是上一……」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一陣叩門聲。
饒春白止住了話音,望了過去。
危衡還以為是買下酒菜的小孩回來了,一打開門,兩張討人厭的臉措不及防的出現在面前。
要不是他反應及時,早就一刀砍過去了。
林照絲毫不覺與刀鋒擦肩而過:「大師兄!」
饒春白抬起眼皮,酒意尚濃,語氣輕鬆地說:「是你啊,白眼狼。」
林照:「……」
林照臉上有些難堪:「大師兄,你喝多了。」
饒春白自顧自又斟了一杯酒:「我沒喝多。」
林照還想要解釋他不是白眼狼,被徐寧拉了拉衣袖,這才想起自己的來意。
「大師兄,你怎麼不回磨劍山了?」
饒春白手指輕輕轉動,低頭看著酒杯:「有什麼好回的。」
林照字字真切:「大師兄,你忘了嗎,磨劍山可是我們的家。」
饒春白嗤笑了一聲:「是你們的,不是我的。」
林照的臉上閃過陰鬱之色:「大師兄,你怎麼能這麼說……」
饒春白打斷了他的話:「讓我猜猜,你要我回去做什麼。」他頓了頓,「你體內的妖族血脈斑駁,還需要用大量的靈氣洗滌,你想要我回去繼續做苦力,給你租賃靈脈。我說的對嗎?」
林照口中一滯,勉強道:「大師兄,你誤會我了,我只是不想讓磨劍山在大師兄手上分崩離析。」
饒春白扶額,看著他表演,聽到後半句話,像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笑話,樂不可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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