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春白以為危衡會問蜃景中的記憶是從何而來的。
虛假的記憶會讓蜃景破碎,唯獨真實經歷過的一切才會被蜃景一一重現。
只要是親近之人都能察覺,這段記憶與親身經歷過的有所不同。
可沒想到危衡一個字都沒問。
只是說,會站在他這一邊,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動搖這個念頭。
饒春白定定看著他,對上了一雙暗金色的眼瞳。
猶如孤狼。
可褪去狠戾的偽裝,剩下的便只是忠貞。
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呢?
在這片廣袤無邊的沙海中,只有你我二人。
到了這個地步,足以開誠布公的談論一切。
「其實,我是重生之人。」饒春白的聲音很輕,就差被風沙吹滅,「這些都是我曾經經歷過的。」
淪為廢人,然後被嫌棄,被當做累贅推三阻四,最後死在了一個無人知曉的冬日。
大雪覆蓋了一切。
「我……」
饒春白想說很多。
想說上一世經歷過的一切。
想說他的愚蠢。
可剛開了一個頭,就被捂住了唇角。
「不要再說了。」危衡的聲音很沉,「我都知道了。不要說,求你。」
那些回憶帶來的只有痛苦和懊悔。
現在提起,也只是平添傷痕。
他又怎麼會為了一己私慾而再次傷害心中的人。
饒春白一頓,安撫似的拍了拍危衡的手背:「好了,我不說了。」
危衡「嗯」了一聲,隨後就是相顧無言。
「以後都不要提了。」他說,「都過去了。」
饒春白的嘴唇翕動,還沒來得及說,就被摟入了懷中。
依偎著的肩膀結實有力,帶著一股熾熱的氣息。
「以後,有我在。」危衡的語氣淡漠,透著一股狠勁,平靜地說,「他們都該死。」
不用說,就知道「他們」是誰。
饒春白:「不是都過去了嗎?」
星光下,他的眉目淡然,如同破土而出的青竹,百折不撓,「再與他們糾纏在一起,豈不是白費一次重生的機會。」
「再說了,他們也付出了應有的代價。」
顧長然自命不凡,林照自卑陰鬱,明離眼高於頂……沒了他的襄助,不僅沒有前世的成就,甚至還跌入深淵之中。
甚至都不用饒春白插手,一切都是他們罪有應得。
他可不想因為上一世的恩怨,讓這一世沾上不該有的血腥。要知道,刑司可不是擺設。
為了這麼幾個人而搭上自己的前途,不值得。
好說歹說,危衡才放棄了殺人泄憤的念頭:「聽你的。」
饒春白:「一切都結束了。」
沒想到,前腳剛說完這句話,後腳出了浮羅秘境,就撞見了幾個師弟之一。
只見明離披頭散髮,落魄蒼白,口中大喊:「師兄,救我!」
他生得好看,再加上淚眼婆娑,楚楚可憐,讓不少人都側目。
明離弱不禁風,眼看就要倒過來。
危衡皺眉,抬手就要將人打飛出去。
還沒來及動作,饒春白暗地裡掐了掐危衡的手臂,不動聲色將人拉到了一邊。
明離以為饒春白會伸手接他,一下子沒收住勢,竟直直栽倒在地上。
原本裝的狼藉,也變成了真狼狽。
灰頭土臉的抬起頭,怯怯道:「師兄……」
第48章 48
在光幕廣而告之的下, 不少好事者聚集在了浮羅秘境的出口,此時現場看見了熱鬧,紛紛興奮不已。
「這個就是饒春白了。」
「這麼說, 躺在地上的就是他的師弟?」
「看起來不像是光幕里的那兩個。」
惡意、窺探的話語圍繞在四周。
在髮絲的掩蓋下, 明離臉上閃過一絲得意, 但旋即又變成了柔弱無辜的模樣。
「大師兄,你不能因為其他師兄做的事而遷怒於我。」他仰起頭, 聲聲哀求, 「我明明什麼都沒做過。」
饒春白居高臨下落下了一眼:「是嗎?」
明離掩面啜泣:「這些日子我都不在小重城,怎麼知道師兄們做了什麼。要是我知道了,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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