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惴惴難安的心情,在劉波的注視下,邵玉銘腳步緩慢的走向了等得煩躁,開始踢小石子的男人。
「阿銘。」
邵玉銘與男人坐進車裡,全身不自在,特別是在男人親昵的喊他的名字時達到了頂峰。
他彆扭的的對滕子銳說:「你還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吧,這樣我有點聽不習慣。」
男人不為所動,揚揚手裡的文件袋,依舊固執的叫他:「阿銘,所以你是真的失憶了嗎?」
邵玉銘尷尬的點點頭:「是啊,半年前的事情都忘乾淨了。」
氣氛突然詭異的靜默了片刻,然後便聽到滕子銳嗓音略帶哽咽的說。
「阿銘,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我們認識二十四年,從高中就開始在一起,你對我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了嗎?」
後一句話滕子銳的聲音顯然有點破音,足以見得他的激動。
手突然被滕子銳的手握住,緊緊的,見滕子銳這麼激動,邵玉銘有點尷尬,他猶豫了片刻才說道:「抱歉。」
滕子銳咬緊牙關不死心的追問:「真的,就一點點都記不得我了嗎?哪怕只有一點點感覺?阿銘!」
再次被叫這個名字邵玉銘眼神恍惚了一下,從男人喊他名字的聲音中竟聽出了些許悲切。
邵玉銘悄悄握緊拳頭,還是那兩個字:「抱歉!」
一瞬間,男人失魂落魄的鬆開了手,眼裡的光都好像消失了。
莫名的,邵玉銘感到自己的心中有些刺痛。
其實他說謊了。
劉波問他初見滕子銳時有沒有感覺,他說謊了。
那天在見到滕子銳的第一眼時,他就有種很熟悉的感覺,只不過心中的恐慌大於了那種感覺。
現在男人問對他有沒有印象,邵玉銘無法直接回答。
因為,有。
所以他根不能承認。
這麼說可能有點渣男,可事實就是,不管他以前與男人有什麼糾葛,他現在已經有了兒子,還有了「明媒正娶」的老婆,不管過去怎樣,他都要與之劃分清楚。
「滕先生,」邵玉銘遲疑的開口:「能麻煩你把以前的事告訴我嗎?」
這對他真的很重要。
劉波告訴過他過去的事情不重要,可那些所謂的不重要,正悄無聲息的穿插在他們生活的點點滴滴中。
他不喜歡那種無法掌控自己生活的感覺。
不喜歡看見劉波用過於清明的眼神看著他,像是一個置身事外的路人。
所以就算不重要,他也想弄個明白,而不是活在劉波為他構建的「虛假人生」中。
感受不到愛,更像是某種不知名的,算計。
聽見這話沉浸在失落情緒中的滕子銳好似找到了主心骨,圓圓的眼裡含著潮濕的淚水:「是啊,要和你多說說以前的事情,說不定你就記起我了呢!」
在滕子銳的敘述中邵玉銘漸漸的了解了自己的身世,也知道了兩個人一直以來的「竹馬之情」。
滕子銳說的每句話都有理有據,手機里還有大量的照片與聊天記錄可以輔證,是不容篡改的證明。
是他與眼前男人真真切切從第一次牽手開始,在一起二十多年的證明。
真的很讓人吃驚。
在此之前,邵玉銘覺得他與男人最多有點「交情」,不想卻是有這樣漫長的時間,有這樣多「甜蜜」的回憶。
若是換算成普通男女之間的感情,只怕孩子都快學會談戀愛了。
滕子銳和他說了很多,從中午說到天色暮晚,說到滕子銳灌了兩瓶水,說到邵玉銘聽的耳朵麻木。
滕子銳告訴他,因為一場意外,幾個月前他從失足掉到了江里,從此一直沒有音訊,但是滕子銳一直沒有放棄過尋找他的機會。
直到前兩天朋友在某個網紅的直播間中看到了他的身影,告訴了他,滕子銳才順著網線找了過來。
這邊滕子銳還在繼續向他深情的訴說著「離別之苦」,邵玉銘卻大腦走了神。
所以劉波之前所說的「感情上的欺騙」,指的就是這個嗎!
正說的深情,發現邵玉銘的思緒完全不在自己的身上,滕子銳立馬變了臉。
他咬牙切齒的說:「阿銘,你聽我說,那個姓劉的他就是一個卑鄙小人,他就是想要你的錢,所以才故意接近你的。不然正常人早就把你送回來了,哪裡會把失憶的你扣著不放。阿銘,雖然這段時間你們一直住在一起,但他對你絕不可能是真心,你可別被他矇騙了……」
「滕先生,麻煩你說話的時候注意一點!」邵玉銘不耐的打斷滕子銳的話,聽不得別人對劉波的貶低。
劉波是他的老婆,是他兒子的爸爸。
「滕先生,很感謝你今天告訴我這麼多關於以前的事,但我與劉波之間的事是我們的私事。至於他對我是不是真心的,就不勞你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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