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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他就可以裝作什麼也沒有聽見了。

但他還是自虐般的問道:「你見過他了?」

劉召在他懷裡輕輕的點了點頭。

「可他說他和邵叔是愛人關係。」

劉召不安的抓緊劉波的衣角,問他:「爸爸,可是邵叔說過,你才是他最愛的人。那個人是在說謊,是不是?」

聽見那句「最愛的人」,眼淚瞬間充盈了劉波的眼眶。

劉波重重的喘息,抱緊兒子,肯定的點頭:「是。他在說謊,你邵叔最愛的人,一直都是爸爸。」

劉召聞言從劉波的懷裡起身,坐在床上,黑夜裡,就連眼睛都染上了亮晶晶的神采。

他濕漉漉的桃花眼,充滿希翼的問劉波:「爸爸,那你能原諒父親,和他和好嗎?」

劉波怔住,下意識反問回去:「什麼?」

劉召來了情緒,他興奮的說:「爸爸,你和父親和好吧。這樣我們就可以像以前一樣,繼續生活在一起。我也可以不用離開你了。」

劉召的開心,讓劉波不知所措。

努力克制了一下,劉波還是沒忍住潑他冷水的提醒道。

「邵玉銘他,不是你邵叔。」

所以他們不可能和好。

「不是?」劉召大感疑惑:「父親不是邵叔,那他是誰?長得一樣的人?是雙胞胎嗎?」

是啊,在劉召眼裡,邵玉銘就只是邵玉銘。

什麼一樣不一樣的,哪怕真的不一樣了,他也只會以為是他的邵叔不愛他了。

一樣的軀體,不一樣的靈魂,除非感同身受,誰又會在乎那些無關痛癢的輕微變化呢。

劉波搖搖頭:「我說了你也不懂。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意思了。」

他累了,不想再說了。

他真的累了。

來自靈魂深處的疲憊,猶如巨石,將他的軀體壓得難以喘息。

感受到劉波傳來的低落情緒,劉召也不敢再多問,乖巧的躺回了劉波的懷裡。

躺了一會兒後,劉召又突然說:「爸爸,我覺得你說的對,父親和邵叔不一樣,他們不是同一個人。」

劉召突然的認同,和故作老成的語氣,讓劉波感到了好笑,緊繃的情緒也得到了一絲緩解。

他打趣的說:「哦,你也這麼覺得呀,那說說你的「高見」。」

劉召開口直接說:「現在的邵叔,他不愛我,也不喜歡我了。」

劉波:……

「為什麼這麼說。」

於是劉召就將他去了邵家後,邵玉銘從前和現在,對他的態度進行了客觀的比較。

用從前邵玉銘對他的寵愛,和現在邵玉銘對他的不聞不問,證明了邵玉銘對他的不愛。

又用那天在馬場,邵玉銘不分青紅皂白的懷疑,他傷害了滕子銳的事情,證明了對邵玉銘對他的不喜歡。

句句在理,句句有跡可查。

說了許久,劉召都得不到爸爸的回應,就以為他睡著了。

劉召難受的抹掉眼淚,撇撇嘴,閉上眼睛不久後,也沉沉睡了去。

實際上,在聽劉召細細說了那天在馬場發生的事情後。

劉波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一個清晰,又大膽的念頭從他腦海里冒了出來。

他要給滕子銳一個教訓!

如果不是滕子銳砸下的那幾板磚,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

他們就都不用活在痛苦中。

是滕子銳破壞了他們平靜的生活,害他失去了他的邵玉銘,害劉召沒了最疼愛他的父親。

劉波都快要忘了。

在那個原本平常的中午,他是抱著怎樣的絕望的心情,送腦袋上血流不止的邵玉銘去醫院的了。

明明他們剛剛才談論過,幾點出攤,幾點收攤,回來時,買什么小吃做夜宵……

劉召生日的時候,給他買什麼玩具當做生日禮物,帶他去哪裡玩……

明明是那樣平常的,他們一起擺攤的下午。

他卻只能滿身是血的,握緊手中屬於邵玉銘的觀音玉墜,守在搶救室的門口,向菩薩祈禱邵玉銘千萬不要死。

邵玉銘沒有死。

但他的邵玉銘忘了他。

有滕子銳在,不管是清醒前,還是清醒後,劉波根本就沒有機會接觸到他。

他只能滿含期待的,傻傻的守在病房門口,等待邵玉銘出來找他。

哪怕他知道邵玉銘已經恢復了記憶,並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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