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思煥挑眉:「你找我做什麼?」
方仕林從包里拿出一張皺巴巴的紙,道:「在這裡簽名,和我結狀,怎麼樣?」
所謂結狀就好比誠信保證書,但犁朝院試前不僅要求考生自己簽名,還要求左鄰右舍簽、廩生簽、宗族親人簽,更要命的是還要考生之間互相捆著簽。
這和歷史如出一轍,並且規定也是「五童結」,也就是說五個童生互相簽名作保,若當中誰作弊,那五個人就一塊倒霉。
楊思煥聽罷,道:「不怎麼樣。」
方仕林聽了也不生氣,倒是異常平靜,像個犯錯的孩子,問:「老子向來寧可挨先生打手心也不找人代寫作文,想給老子代考的人排著隊老子也從不答應,憑啥你們都不和老子結?」
話糙理不糙,在楊思煥記憶中,就連府試第一的周威都曾抄過別人的文章交給先生,而方仕林確實從未做過這些事,恰恰相反,那廝反而是最誠實的,楊思煥一時語塞,低頭思忖片刻道:「你容我考慮考慮。」
第9章 你家牆都塌了
方仕林當即拍著楊思煥肩膀,道:「好,我等你答覆。」說完就離開了。
楊思煥目送她往院外走,看她走到門邊突然又攔住一個端著洗衣盆的學生,依舊拿出她的那張紙,道:「跟我結狀,行是不行?」
那學生支支吾吾道:「師…師姐,我今年不考,你找別人吧。」
楊思煥見狀搖搖頭,轉身進了齋舍,周威正在收拾東西,看她來了便默不作聲地出去了,好像刻意躲著她。
萬鈞寧靠牆坐著發呆,楊思煥合上背後的門,彎腰一路撿著地上的衣物,將衣服默默疊好放到萬鈞寧跟前,道:「我知道你不想再聽我說起那丟錢的事,但我還是想幫你找找看。」她頓了頓又道:「你是什麼時候把錢帶回齋舍的?是用荷包裝?還是用書包裝?」
萬鈞寧沉默片刻後,終於張開乾燥的雙唇,抬眸掃視周遭,道:「我爹前幾日來找我,給我送了三兩銀子……」她說到這裡就難過,上個月她從家裡回來弟弟還把她送到村口,現在弟弟已經身在異鄉了,就是為了給她攢錢趕考。
「銀子是和筆山放在一起的,那個筆山我好久沒用了。」說著,她拿起一塊山形石頭給楊思煥看,「我的鎖壞了,想著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就將布袋和衣服放在一起,今日我抱著曬好的褥子回來,發現筆山滾落在枕頭邊,銀子和裝銀子的布袋都不見了,怎麼找都找不到。」
楊思煥若有所思,問:「那你為何會想到翻周威行李來找?」
萬鈞寧雙手抱頭道:「因為我從沒把那銀子拿出去過,加上周威平時就陰陽怪氣的,今日我又看她桌上放了和我那布袋子一模一樣的袋子,不然我也不會想起懷疑她來。」
這時周威恰好推門進來,進門什麼話也不說,從箱子裡翻出三四隻一模一樣的布袋,板板正正道:「你說的是這個麼?」說著,又將袋口打開,從裡面分別抓出一小把黃豆、玉米粒、稻穀來,道:「我母親歿於北征,所以我是我家家主,我爹就叫我隨身帶著五穀雜糧,寓意來年豐收。這袋子是鎮上糧站扔了不要的米袋,我爹就將它們撿回來改小,這樣的袋子我家不知道有多少。」她說到這裡情緒有些波動,嗓音沙啞。
語畢,屋裡陡然安靜下來。
周威這人平常確實有點古怪,性格古板、不苟言笑,在整個書院也沒什麼朋友,所以方仕林揍她也沒人幫忙,背後偷笑的倒有不少,想到這裡,楊思煥有些心軟,原先她從不知道周威也沒娘,現在才發覺原來她和自己是一樣的人。
楊思煥問:「既然是你爹自己改過的袋子,那鈞寧怎麼會有一模一樣的?」
周威瞥了眼她,道:「我怎麼知道?!」說著就不再理會她們,自顧自地繼續收拾東西,她將衣服疊好,按從大到小的順序壘在木板上,紙也是一絲不苟地抹平,整齊疊放在桌子上。
楊思煥默默觀察周威,看她孺衫上的補丁都是對稱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衣服上原本就有的,隨口便問:「好巧,你的兩邊袖子破的地方竟是對稱的。」
「不是。」周威頭也不抬地回,「只有左邊破了。」
楊思煥聞言頷首,思索片刻後走到周威身邊,道:「能不能給我看一下你的字?」
周威沒說話,只是皺眉望著她,遲疑了一會兒才從桌上抽出一本字帖給她。
楊思煥翻開字帖,滿紙雋秀的小楷叫她震驚,且不說字寫得好看,令她最詫異的是裡面的「之」字,她翻了十來頁找到八個「之」字,這八個「之」幾乎都是一模一樣,整本字帖像是列印出來的,很難相信是人寫的。她還發現中間有撕過的痕跡,便問:「這為什麼撕了一張?」<="<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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