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的倒不知。」羽林衛撓撓頭。
「杜鵑。」車簾里伸出一隻玉手,張月盈扶著杜鵑下了馬車,「難得見如此場面,我們也去湊湊熱鬧。」
說完,張月盈緩步走向登聞鼓,銀絲白緞的披風幾乎與雪地融為一體,拖曳出淺淡的痕跡。
「若還不敲鼓,便由我來幫你們吧。」
於夢憐聞聲回首,便見衣著素雅的張月盈朝他們走來。
「襄王妃?」於夢憐瞳孔微微放大,怔愣片刻。
她們之前商量好的劇本里好像並沒這一出。
「給我吧。」張月盈從於夢憐手中拿過鼓槌,語調溫溫柔柔,「正好我也要進宮告狀。」
「可……」
「我乃皇親國戚,在八議之列,不受庭杖加身之刑。」
於夢憐微微低著頭,固執道:「既然答應了來敲此鼓,所受之刑便是我們應當付出的代價。」
那些需要他們幫忙申冤的至親之人都已然死了,唯有他們還活在世上。
張月盈明白大難中的倖存者常常對死去的親朋產生難言的愧疚,這種情況沒法勸,唯有靜待時間將一切沖淡。
她只擺明事實說:「受刑尚需時間,若是因此耽誤了正事便不好。更何況身體是人之根本,能不損毀便不損毀。」
言罷,張月盈高舉雙槌,重重落下,一次又一次。
耳畔不聞鼓聲陣陣,但聽風聲蕭蕭,一場茫茫大雪霎時卷襲而來,皇城城樓上寒鴉驚起,圍繞著九重宮闕盤旋反覆。
守門的羽林衛先聽見登聞鼓響,不以為意,只遣了人要去福寧殿稟報,等看清楚敲鼓的究竟是誰,倦意瞬間被嚇去了大半。
襄王妃她……她不是去看熱鬧的嗎?怎麼還敲上登聞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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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大朝會上傳達消息的小黃門略有磕絆地將羽林衛所見大體稟報清楚,末了添上一句:「最後敲登聞鼓的是襄王妃殿下。」
面對殿內大小官員齊刷刷望來的目光,沈鴻影鎮定自若,甚至頗有閒心地捋順了衣袖上的褶皺,仿佛半點兒都不干她的事。
皇帝看了這個兒子一眼,就別開了視線。
自個兒的王妃做的事,他會不知道?
然而,現在不是糾結兒子兒媳謀算了什麼的時候,皇帝正襟危坐,散發出令人敬畏的天子之氣。
「原本欲敲登聞鼓者,所為何事?」皇帝問。
內侍驟然伏拜,額頭叩在光潔的地板上,發出「咚」的悶響,顫抖著嘴唇回答:「來人說……為舉證童謠而來。」
人人都知曉新出的那首童謠乃是大半來京城的中心話題,六部不少官員都因此惴惴不安,被拉下了馬。
此言一出,大殿內響起陣陣抽氣聲,官員們雖不能出聲交談,但彼此間眉來眼去不止。
刑部尚書摩挲了下手中笏板,心道這登聞鼓可真是響得巧響得妙。這下,有現成的苦主送上門來,刑部不必繼續跟沒頭蒼蠅一樣亂查,案子亦很快便可了結。
皇帝默然少頃,袖袍輕拂,吩咐:「那便宣訴冤人上殿。」
約過了快半柱香的時間,兩個內侍領著於夢憐一行人入殿。
有人瞧見了打頭的張月盈,輕聲嘀咕:「襄王妃怎麼也來了?」
另一人悄然搭話:「這襄王妃可是擊鼓之人,跟著前來也算合理。」
而站在禮部尚書身後的長興伯半眯的眼睛忽然睜開,想要瞧瞧他這個侄女又在搞些什麼名堂,襄王竟也由著她鬧到大朝會上。他算是看清了,從前楚王成王相鬥,襄王便藏在後頭不聲不響地漁翁得利,最近才露出些許崢嶸。
也是,畢竟是元後嫡子,若真沒有一點兒想要問鼎帝位的心思,才真叫人側目。
皇甫將軍一出事,連帶著將楚王的母族妻族全打殘了,雖一時沒有徹底一蹶不振,可到底就那樣了。待成王慢慢蓄力,要對上的恐怕就是襄王了。
就這樣讓五丫頭大大咧咧地來福寧殿亂晃,也不怕被別人拿住把柄。
於夢憐幾人行了跪拜大禮,便聽皇帝身旁的崇源扯著尖尖的嗓音問:「殿下鳴冤者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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