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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貓的溫度和人的溫度一樣高,沒有人抱著,抱著貓也好,這分明是故意氣他、捉弄他,即使他是個病人。

但梁今禾最近倒沒有故意地氣他。

不知怎地,謝其山發覺梁今禾這幾日格外溫柔。

不僅是平常的親吻,而是方方面面,她往日是帶著尖刺的玫瑰,不高興了並不給他好臉色瞧,反正她隨時隨地會和他冷戰,但如果她想要他了,又隨時隨地結束冷戰。

不需要他時,將他丟開;需要他時,勾勾手指就要他過去。謝其山早就習慣了這種相處模式。

但這幾日,她像是一捧柔軟的水那樣,儘管他們早就有過最親密的接觸,但她竟然讓他生出一種熱戀進行的感覺,他們恨不得時時刻刻黏在一起,纏在一起。

謝其山用手指輕輕地撓了下她的手心。

他垂下眸,等著她的下一步動作。

梁今禾心領神會,停下動作,丟開剃鬚刀。

他微微低頭,目光膠著在她身上,拇指輕輕搭在她頸間,指腹開始緩緩摩挲,一寸寸地帶著溫熱與粗糙。

梁今禾被撫得仰起頭,她幾乎是撲過去的。

他有力的手臂將她抱住,兩人一起滾到軟綿綿的床褥上,將他的豆腐塊被子揉出一圈圈褶皺。

蹭暖呼呼,摸毛茸茸。

捏粉嫩嫩,抓滑溜溜。

月光如銀,從斑駁的雲層間漏下,似輕紗般灑落在窗外的花園裡。

花園中的噴泉,在月光下閃爍著粼粼波光。

水柱從泉眼噴涌而出,猶如銀白的箭矢射向夜空,水珠飛濺,相互碰撞,發出清脆聲響,在寂靜夜裡悠悠迴蕩,似在低訴綿綿情話。

謝其山有點失控,到最後,他甚至低低地問出一句:

「梁今禾,你愛我嗎?」

怎麼能問出這樣的問題,他嘆息著。

他攥住她的手腕,發覺自己已經鬼迷心竅地,徹底地溺在一灘溫暖的水中了。

儘管他是想知道她的答案,但他仍舊將頭埋進她烏黑清香的發中,仿佛要抱住她、貼住她,才能在不確定中找到一丁點兒確定。

梁今禾渾身濕漉漉的,渴求地抱住他、吻住他:

「喜歡……很喜歡,像喜歡我的……小狗一樣。」

他們之間不應該談愛情,但她必須承認,她是喜歡他的。

身上的人節奏突然亂了幾下,梁今禾掐了他的腰一把,他立刻又回到正常的節奏。

只是他的頭有些低落地埋進她的肩窩。

愛和喜歡,差距太大了。

[我愛你]和[我喜歡你]之間,存在著無法打破的隔閡,儘管只有一字之差,但就像是農夫山泉和農天山泉之間的差距。

梁今禾嘆了口氣,無論如何,她說不出來[愛]這個字。

她只能更加熱情地迎接他、包容他,叫他感受到愛情之外的快樂。

她說出更多鼓勵他的話,告訴他自己特別喜歡特別快樂。

低落的男人逐漸被哄得情緒好轉起來。

儘管謝其山曾經多麼咬牙切齒地告訴梁今禾,這只是一種動物之間的低級快樂,但梁今禾卻從來都沒有改變過自己的想法,並不只是愛情帶來的快樂才高級。

快樂就是快樂,不分高級或者低級。

她在他耳邊低語著說好快樂好開心的時候,他也意識到,自己的確很快樂,快樂極了,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失控的快樂。

夜色愈發深沉,靜謐、迷人。

窗外花園裡的噴泉按部就班地舞動,水柱躍起、落下,水珠在光影里閃爍。

然而一陣微風拂過,像是給噴泉注入了別樣的情愫,它竟似情難自抑般失控起來。

悠長的、磨人的風惹得水柱不再遵循既定軌跡,而是以一種熱烈而奔放的姿態噴涌。

它們急切地沖向夜空,帶著不顧一切的衝動。高高躍起的水流,在半空中轟然散開,紛紛揚揚地灑落,仿佛一場纏綿的花雨。

細密的水珠飛濺開來,噴泉邊的綠植,在失控泉水的洗禮滋潤下,葉片輕輕顫抖,空氣中瀰漫著濕潤的、令人心神蕩漾的水汽。

謝其山同Bob剛到度假別墅的前幾天,他總是給梁今禾時不時地發各種風景照片。

梁今禾起先總是嘲笑他老土,像一個旅遊時熱衷於拍丑圖的老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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