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很漂亮。」
夏禾頭都沒抬,冷冷地道:「再這麼說話,頭給你擰下來。」
陳向松:「……別這麼暴躁,抄佛經要靜心才能入心。」
他不死心:「老周說女孩都喜歡誇讚。」
夏禾冷笑:「他自己都差點分手,你信他?」
陳向松:「……你這樣說,老周會哭的。」
他心中哀嘆,女人太難懂了。
磨好了墨,夏禾就開始抄佛經,房間裡頓時又安靜了下來。
陳向松坐在夏禾不遠的地方靜靜地看著她,伏案抄書的姑娘面容肅穆,心虔志誠,倒像是真想求得解脫的樣子。
他好像還是第一次見她這麼平靜,平靜到有些超凡脫俗,這一刻,他還真怕她修煉成功。
視線落在她身上,陳向松突然很難過,他才意識到,佛教所說的人生八苦,這個才二十六歲的姑娘,竟然已經經歷了大半。
「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
他突然說這一句,夏禾手上的筆頓住,沉默幾許,看向他,笑道:「你在這裡打擾我,我沒辦法靜心,心不靜就領悟不了。」
陳向松失笑:「你是在趕我走?」
「這不是顯而易見?」夏禾做了個請的手勢,「是你自己在飛機上說,到家要先去一趟公司。」
「嗯,」陳向松原本是有這個打算,只是一時計劃被打亂了,「不用我在家陪你?」
「你想在家休息就休息,不要說陪我,我不需要你陪。」
「我發現你最近好像很抗拒我。」
「沒辦法,你總在我身邊,我怕我忍不住輕薄你,所以只能強迫自己不關注你。」
「……胡說八道。」
「哪有胡說,我這不都是為了維護你的人設,」夏禾放下筆,在他臉上摸了把,「真帥。」
陳向松:「……」
男人能好哄到什麼程度?她隨口一句誇獎,他竟然很受用,明明她臉上神色淡淡,他還是覺得她可愛。
「了不得了,」陳向松說道。
夏禾挑眉:「怎麼了?」
陳向松抓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含情脈脈地道:「我好像愛上你了。」
「……」夏禾嘴角抽了下,有些小得意地揚了揚下巴,說,「我這麼好,你愛上我簡直易如反掌。」
「所以現在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拉別的人手嗎?」
沒想到他又把話題轉回了最初的問題,夏禾頓時化身高貴冷艷的女神:「算命。」
「那你算算我的命,」陳向松傾
身靠近她,眼睛緊緊盯著她,好像怕她會跑一樣,「你給我算算我什麼時候能發財娶老婆。」
夏禾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隨手抄起毛筆指著他:「再過來我要在你臉上寫字了!」
陳向松垂眸瞥了眼離他不到一厘米的筆尖,說道:「你寫吧,右邊寫個夏,左邊寫個禾,從此以後我就是你的人了。」
他說完還往前湊了一下,嚇得夏禾趕緊把筆撤回去,身體也向後仰,陳向松抓著她的手拉了下,笑道:「躲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你好像一個變態,」夏禾不敢再招他,只能委屈自己,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蹙著眉,有些可憐巴巴地說,「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會了。」
「你還想有下次?」
「……」夏禾眨了眨眼睛,企圖靠給陳向松灌迷魂湯矇混過關,「哎呀你不要這麼嚴肅,看手相不都是這樣的嗎?我跟你說,我在江城住院的時候,認識一個大姐,算命賊准!她跟我說,我以後一定會遇到一個,全心全意愛我的男人,當時我還不信,可是我現在遇見了你,你說,她算的是不是很準?」
「那她有沒有算算她自己為什麼命運那麼坎坷?」陳向松屈指在她額頭輕輕彈了下,「少忽悠我,我不吃這套。」
「那你吃哪一套啊?」夏禾用手指撓了撓他的胸口,睫毛不安地顫了顫,眼睛也變得更加水潤,「別生氣嘛~」
如果她去演戲,一定會是個好演員,陳向松如是想。即便知道她是演的,他還是會心疼。
他喉嚨滾了滾:「你不用這樣,我沒生氣。」
「真的?」夏禾仔細瞧了瞧,「沒生氣你幹嘛一副很難過的樣子?」
陳向松皺了下眉,手掌撫著她的臉,拇指溫柔地摩挲著,說:「我大概是病了。」
夏禾瞥了眼他的手:「什麼病?」
「一種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會心疼的病。」
「……」夏禾倒吸一口涼氣,感覺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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