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肅年回過神,看向盛喬的表情很是複雜。
在盛喬面前,他一直都是一個車夫的身份,雖然盛喬從未把他當成下人看待,但徐肅年也沒想到,她會這麼坦然地對他說起自己的真實身份。
她越是坦蕩,就越襯得他手段卑劣。
有那麼一瞬間,徐肅年甚至有點不敢去看盛喬那雙純澈的眼睛。
「我……」
徐肅年幾乎就要控制不住地說出來了,卻聽盛喬忽然有些小心翼翼地問他,「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誰?」
徐肅年猶豫了一下,說:「聽到小娘子的姓名,隱約能猜到一些。」
盛喬沒有懷疑,因為燕國公府在長安城實在很有名望,且「盛」這個姓氏也足夠特殊,只要在長安生活過,很少有人不知道燕國公府盛家。
也正是因此,盛喬路上一直沒有提過自己的姓氏。
盛喬有些忐忑地觀察男人的臉色,擔心自己身份太高,會給他帶來心理壓力,又想到路上徐少安幾次問及自己的身份,她要麼不答,要麼胡編,也怕他會生氣自己的隱瞞。
在她的認知里,撒謊欺瞞,這是不信任對方的表現,與人誠心相處,不該如此。
於是她解釋道:「徐少安,我不是故意隱瞞我的身份,你也知道,我當時是逃婚出來的,怕被我阿爹查到抓回去,所以一路都沒有告知別人我的身份。但我不是故意騙你的。」
竟然是盛喬在向自己解釋,便是徐肅年這樣的人都覺得這場面分外荒唐,盛喬的坦率讓他更是自慚形穢。
徐肅年看著她純澈的眼睛,嘆道:「我哪有立場怪你呢。」
他的聲音不大,但因為兩人離得很近,盛喬還是聽到了,可她沒聽懂這話是什麼意思。
徐肅年看著她疑惑的表情,幾乎就要把真相說出來了,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跟著便是鄭墨敲門的聲音,「阿喬。」
盛喬先是一愣,反應過來之後第一時間去捂面前男人的嘴,讓他不要說話。
「啊,表姐……」盛喬有些慌,「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啊?」
外頭的鄭墨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奇怪地問:「現在很晚嗎?我是來給你送信的,長安寄來的信。」
聽到是長安的信,盛喬就算已經睡下了也得爬起來,何況她根本沒有睡下。
可要是給鄭墨開了門,她屋
里這個怎麼辦?
盛喬頭疼地看了看仍舊被他捂著嘴巴的男人,然後回身開始打量屋子裡的陳設——
屏風太小,柜子太窄,書桌底下藏不了人。
盛喬認真地思考了所有可能藏身的地點,最後視線落在了房間最裡面的雕花拔步床上。
她的床很大,且因為她對光線很敏感,晚上睡覺時不能有一點光,因此她床頭足足掛了三層帷幔,全落下來後,半點光都透不進來。
自然,外面也看不到裡面的樣子,表姐更不會閒的沒事掀開她的床幔去看。
鄭墨等了一會兒,沒聽到盛喬的回應,她狐疑地再度敲了敲門,「阿喬?」
「啊!表姐,我在,我……」盛喬機靈的腦袋瓜飛快地轉了起來,「你等一下啊姐姐,我剛剛已經躺下了,正穿衣服呢,你等一下哦……」
說完,她在男人萬分驚訝的目光中,推著他的肩膀往床邊走去。
徐肅年沒想到盛喬會直接把自己推到她的床上,一時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想要說什麼,就見女郎吹鬍子瞪眼睛地看著他,一副他如果敢發出聲音,就要活生生掐死他的模樣。
徐肅年忍俊不禁地挑了挑眉,但也不想真的惹了小娘子生氣,於是從善如流地順著她的力道鑽進了拔步床里。
盛喬把他按倒就要轉身。
徐肅年看了看厚重的帷幔,連忙拉住她的手,用氣聲對她說:「太黑了。」
盛喬驟起眉,「不能點燈,會被發現。」
「床帳那麼厚,外面看不見裡面的光。」徐肅年的理由很充分,「而且你說你剛起床,難道不點燈?」
盛喬很容易就被說服了,她指了指床頭的小桌,那裡擺著一盞燈。
「你自己點吧。」
說完,盛喬飛快把三層帷幔都落下了,然後還還很入戲地把外裳解了一半,然後衣衫不整地去開門,「表姐,抱歉讓你等這麼久。」
鄭墨看著她尚未完全系上的衣衫,和她微微泛紅的臉頰,倒是沒懷疑什麼,只是進了屋子之後,見到她那遮得層層疊疊的拔步床,很是驚訝地問了一句,「阿喬,眼看就要入夏了,你把床幔都放下來,不覺得悶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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