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在阿喬面前不同,此時他的態度冷淡,雖用尊稱,卻不見半分恭敬,甚至睇過來的視線接近於俯視。
鄭墨很不舒服,更覺得有些奇怪,一個車夫身上怎麼會有這樣的氣勢。
最開始見到他的那個疑惑再次從心底浮了上來。
這個男人真的只是一個車夫嗎?
但也只是一
瞬間的懷疑,因為鄭墨實在想不到有什麼人會去假扮車夫。
她將懷疑的念頭拋之腦後,然後鄭重說出了自己早就想說的話,「我知道你與阿喬如今關係不一般,但阿喬身份不同,你和她之間的差距有如天塹,我勸你還是注意分寸,若最後事情無法挽回,阿喬自然能輕易脫身,你卻不一定了。」
這話明著聽是勸阻,實際與威脅無異。
徐肅年也不是第一次聽到這話了,若是紀明實說,他大概一個眼神都不會給他。但念在這位鄭娘子是阿喬表姐的份上,徐肅年說:「鄭娘子放心,便有天塹,我也能一寸寸地填平了它。」
說完,徐肅年轉身就走,只留鄭墨一個人在原地發愣。
回到臥房,徐肅年煩躁地倒了一杯冷水喝,盛喬估計以前都沒喝過酒,今日醉酒之後也不知如何,會不會頭痛。他心裡不放心,卻也明白,只要有鄭墨在,他連碰她一下都沒有機會。
他厭惡地揉了揉眉心,在惟有他一人的房間裡,他再不用掩飾眼底的占有欲。
若此時不是在洛州就好了,若那些多餘的人都不在就好了,若他的小娘子能早點嫁給他就好了。
徐肅年握著一杯冷茶,在椅子上靜坐許久,直到天幕徹底降下,窗外變得一片漆黑時,他才終於起身走到書桌前坐上,然後從抽屜里翻出一本空白的摺子,提筆寫了起來。
當晚,徐肅年沒再去看盛喬。
第二日休沐,徐肅年知道每月的這一天,鄭墨都會出門去找孟娘子核算濟善堂的帳目。
因此他早上起身之後沒急著出去,而且特意等到了鄭墨平時出門的時辰,才來到盛喬的院子。
琥珀不在,大約也是出門了,徐肅年暢通無阻地來到盛喬門前,先十分規矩地敲了敲門。
門內卻無人應答。
徐肅年蹙起眉,又加重力道敲了兩聲,還是無人應答。
他的耐心耗盡,沒再敲,而且乾脆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盛喬的房間很大,內室的門開著,隔著屏風看不到裡面的情形。
這次徐肅年沒再往裡走,停在屏風外輕聲喚了一聲,「小娘子?」
仍是無人應答,只隱約有什麼動靜從西邊耳房傳來。
徐肅年狐疑地走過去,正要敲門,忽然耳房的門從裡面被人推開了,盛喬只披著一件輕薄的紗衣從裡面走出來,揚聲道:「琥珀,你不用……」
話說到一半,她看到了僵立在門口的男人。
「你……」後半句立刻被震驚取代,盛喬第一時間裹緊紗衣,然後看了眼窗外,急聲命令,「快出去!」
但男人一動未動。
徐肅年也沒想到今日過來會看到這般光景,一時也有些愣住了。
女郎身上覆著的那一層薄紗幾乎沒有半點用處,反而因為沾了水貼在身上,將玲瓏的身段凸顯的更加明顯。
她的頭髮也是濕的,海藻一般鋪垂在肩頸兩側,因為沒有擦,濕漉漉的髮根還往外滴著水。
水珠順著圓潤的肩頸淌下來,然後毫無阻擋地滾向腰側,最後一直順著小腿滑落,在盛喬赤裸的足邊匯成一小灘水漬。
如斯美景,只一眼就能盡收眼底。
徐肅年喉結動了動,然後十分正人地側過身去,無辜地解釋,「我敲門了,可是無人應答,我擔心你昨晚宿醉難受,這才直接推門走了進來,實在不是故意要闖小娘子閨房的。」
他還敢說!
盛喬恨不得把他推出去,可若鬆了手,就真的沒有遮蔽之物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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