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鳶沒想到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她驚訝得忘記了害怕,下意識就伸手想要去搶回來,可是手伸到一半,對上那雙黑沉沉的眸子,又立刻慫了,只得委屈巴巴道:「好歹在死前,也讓我吃飽一點呀......」
死?宋珣看著手中的半塊酥餅,驟然聽見這道軟綿綿的聲音,一時有些疑惑,半晌之後,才明白方才容鳶在腦中瞎想了些什麼。
他略帶嫌棄地放下那半塊酥餅,看向癟著嘴,一臉委屈的少女,問:「你以為我要殺你滅口?」
不想殺她滅口,那他方才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出神?而且那模樣看起來還怪嚇人的。
容鳶在心中腹誹。
可她也只敢在心裡這樣說他,她扣了扣面前的茶盞,不安地問:「我知道了你這些,你難道不怕我說出去?」
說完她把頭埋得很低,不敢去看他的神情。
其實她知道的不僅這些,她還知道他手底下有好些勢力,那些人還對他忠心耿耿,只要他想要燕國,隨時都能跟著他造反。
不過她要是敢說出這些,應該是真的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正當她心中七上八下的時候,宋珣才慢悠悠道:「你知道這些,又能如何,就算你說出去,也不會有人信,你以為那群人能夠查到什麼?」
這話旁人說出來大約是狂妄,可宋珣不是旁人,他能親手滅了燕國。
且是在沒有大動干戈的情況下。
就好像攻破皇城,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很難的事情。
容鳶啞然,覺得他說得很對,而且她也不會傻乎乎地跑去揭發他,說不定還不等她揭發對方,自己就已經先被了結了。
而且私心裡,她其實沒有那麼反對宋珣日後要做的事情。
燕國皇室早就成了一灘爛泥,朝中上下腐朽不堪,若是祖父在地下得知自己辛苦打下的江山,父皇繼繼位二十幾載就成了這樣,估計能氣活。
「怎麼不說話了?」
清冷的嗓音打斷了容鳶的思緒,她抬眸對上宋珣,心想他方才的話分明就是承認了自己有不臣之心,而她大概是唯一的知情人。
不過雖然在他眼中宮中的禁衛很是廢物,但她還是想要提醒他一下,她認真道:「我不知道你在謀劃什麼,可這裡到底是皇宮,父皇再昏聵無用,依他怕死的性子,宮中戒備定然還是森嚴的,剛才那個人還是少些來吧,萬一被捉住了,說不定他還要把你供出來,多划不來呀。」
她說得一本正經,然而落在宋珣耳中,卻覺得有些荒謬。
他是將來要造反的人,而她是燕國公主,堂堂燕國公主,竟然替亂臣賊子著想起來了。
這樣想著,他也笑了出來。
容鳶不明白自己都這樣提醒他了,他還能笑得出來,難不成是在笑她傻?
她秀眉蹙起,不解地問:「有什麼好笑的?」
聽到她不滿的聲音,宋珣這才收起了淡笑,一隻手隨意地撐著側臉,語氣微微上揚:「公主若是知道我想做的是什麼,定會後悔方才與我說那些話。」
就是知道你會做什麼,我才敢說的。
容鳶在心裡回答,反正就算他日後登基了,也不會拿她怎麼樣,甚至可以說
是好吃好喝地待她,她只要安心地當「人質」,他暫時就不會傷害她分毫。
但是為了能讓他放皇姐一條生路,她現在只能多接觸他,儘量表忠心。
正了正臉色,容鳶為了表決心,特意靠近他,小聲回他:「不管你要做什麼,我都不會阻止,雖然我應該也阻止不了,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保守好這個秘密!」
雙方的距離被她拉進,許是不久前才沐浴完,她的身上又傳來有些熟悉的梔子花的甜香,宋珣眼眸微眯,望向那雙純淨的眸子。
「你就不怕,我在謀劃的是燕國?」
宋珣那雙望不見底的墨瞳盯著容鳶,想要看她聽見這句話是何反應。
然而容鳶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只見少女緊張地眨了眨眼,而後又如釋重負般道:「若是如此,也是燕國命數盡了,沒有你,可能還會有旁人,倘若真有這麼一天,我寧願取而代之的人是你。」
前世她有一次被容嫣帶出宮,本以為是一趟不錯的出宮體驗,結果她看著繁華的京都中,出現了好些食不果腹的百姓,甚至親眼看著一位婦人懷中抱著餓死的孩子。
京都如此,更何況別的地方。
宋珣登基之後,雖然他的殺伐果決,可百姓確實好過了許多。
這些都是在她還活著的三個月里知道的。
即便是害怕他,可也不得不佩服他。
她的話語中帶著堅定,就好像他真的能夠成功一般。
宋珣面上微怔,發現他似乎真的不怎麼了解,這位面上看起來膽小的五公主,他不過是想再一次試探她到底是不是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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