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嫣對上這雙像是被水洗過的,不含任何雜質的清澈眸子,心中暗自鬆了口氣,她還以為容鳶是因為看上了宋
珣,才想要找她要人,沒想到卻是為的這個。
她覺得自己的皇妹是真的單純,原是想要拒絕她,可是一想到那天遭遇到埋伏,她為了自己而獨立引開山匪,又捨不得對她說重話。
於是只得再次問她:「你真的要他?」
容鳶猜不准她這般問是為的什麼,可為了以後宋珣登基之後能減輕對容嫣的清算,她只得點頭:「討厭一個人,那就不要再見到對方,皇姐不喜歡他,那就把他交給我。」
其實這也是她自己的真心話,對她來說,如果她很討厭一個人的話,這輩子都不會想再見到對方的。
說完現場陷入沉寂之中,宋珣這才掀起眼皮,看向擋在自己身前的瘦弱的身影,她挺直了背,將他整個人都護在了身後,只是他依舊能看出她的身子在發抖,不知道是被方才那一鞭子抽疼了,還是因為害怕。
可就算是這樣,她仍舊沒有絲毫的退縮。
宋珣突然發現,她似乎也沒有他想像中的那般膽小,她敢為了容嫣自己單獨引開凶神惡煞的山匪,而現在還敢朝容嫣要人。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容嫣對他多半是以折磨為樂,不過是因為他不肯屈服,所以對方經常變著法想要折斷他的脊樑,讓他遭受屈辱。
如今容鳶想從容嫣的手中要人,無異於是與她作對。
容嫣最不喜歡的就是有人忤逆她。
所以,是不會讓容鳶如願的。
「可以,但是我有條件。」
宋珣沒想到容嫣居然答應,他愣了一瞬,最後明白了,在這個宮中,或許除了皇后母子之外,容嫣最在意的人,大約就是容鳶。
容鳶也沒想到容嫣這麼快就鬆口,她壓下心中的欣喜,小心翼翼地問:「什麼條件?」
容嫣知道容鳶心善,而宋珣,她到如今都還不了解他這個人,甚至她之所以會時常折磨他,就是因為看到他的時候,心底總會生出忌憚的感覺。
為了掩飾自己的這點情緒,只有在折辱他的時候這種情緒才會被消解一點。
如今容鳶告訴她,既然討厭一個人,那就直接置之不理,她雖然不贊同容鳶這種行為,可到底是拿自己的性命保護自己的妹妹,還是心軟了。
她呼出一口氣,掃了一眼跪在容鳶身後的宋珣,手指掐進掌心:「不許對他好,改掉你那對著他亂發善心的毛病,只能讓他做一些粗活,明白沒?」
宋珣生了一張美如冠玉的臉,從前她就是被這張臉給迷惑了,才會對他做了諸多受累不討好的事情,那是她年紀輕不懂事,如今才明白,男人長得再好也無益,還是需要找一個對自己死心塌地的才好。
他這一塊骨頭從前的她啃不下來,自然也不希望容鳶去啃。
提這個條件,也是以防容鳶被他這幅相貌給迷惑了。
容鳶還以為是什麼為難的要求,她用力地點了下頭:「我明白了!」
反正她要人,也不過是想要將他養著,只要她不折磨對方,說不定等明年他成就了大業,她還能讓他放過自己,順便也放過皇姐。
皇姐只是一時糊塗,才會對他做這些事情。
心裡鬆了一口氣,容鳶這時候才發覺自己的背上是火辣辣地疼,她忍著疼痛,回身對著宋珣道:「你先回去。」
話里的意思是讓他趕緊走,可是一想到他膝上跪著的碎片,她到底是有些不忍讓他自己一個人走回去,於是對著岫雲吩咐:「岫雲,你先帶他回去。」
說著還用眼神示意她要請醫官給他看傷。
主僕二人相處十年,早就有了默契,岫雲很快就看明白了她的眼色,扶著宋珣離開了瑤華宮。
只是出了瑤華宮之後,宋珣卻讓岫雲鬆了手,道自己會走,也不需要岫雲送他回去。
岫雲看著宋珣深一步前一步地背影,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私心裡也不想和他走得太近,索性讓他獨自離開。
她則直接去太醫院找醫官。
容鳶被容嫣帶進了正殿,而後讓白露拿了藥來,她指了指屏風後的那張貴妃榻,「躺那去,我給你上藥。」
方才那一鞭子是實打實的抽在了她的背上,眼下已經是初夏,她身上穿得衣服少,容嫣這一鞭子打得不輕,當時就看見她臉色都白了。
答應得那麼快,也是為了趕緊給她看身上的傷。
容鳶知道容嫣喜歡自己聽話,於是乖乖繞到屏風後面,走到貴妃榻旁解下衣裳,然後趴在貴妃榻上。
潔白的背部多了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容嫣見了生出心疼,她沒好氣道:「以後不許再這般魯莽,對方身份卑微,你怎麼可以為了一個罪奴,而替他當下鞭子,這次的事情我不跟你計較,下次不許再為了別人而做這樣的事,記住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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