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冷又帶著兩人看了廚房,庫房,然後就帶著月落做晚上的飯食。
晚間。
周冷一家三口坐在正房的飯堂內用飯。
月落姐弟二人到自己的廂房內吃飯。她本想伺候主家三人,被周冷揚手揮走。
小小的飯桌上是一個素菜,兩個餅子,還有一大碗胡辣湯。
江天環顧四周,再次確定這屋內只有自己姐弟二人,他才小聲的說:「大姐姐,夫人生的真美,人也心善,那牙人說咱們是幸運,果真如此。」
江月落垂著眼睛掩蓋心酸說:「天哥兒知道幸運就好,以後定要好好服侍小郎君,我們要忘記曾經的出身,如今我們都是自賣的奴才,虧得主人家心善才有了新衣,還有了自己的屋子,你萬事不可與小郎君爭奪,可知道了。」
「大姐姐安心,我定護佑著小郎君。他是主,我是奴。我知道的。」
江月落眼中含著淚說:「若不是到了提轄府上,大姐姐怕是被賣去做了妓,我們是要感恩的,要感恩的。」這話她既是告訴弟弟也是告訴自己,忘記曾經自己也是富家小娘子的事情,忘記弟弟曾經也能飽讀聖賢書,甚至能去考取功名。
世界上許多事情都是有不確定性的,何人不想錦衣玉食,窮奢極侈呢。
江天安慰道:「大姐姐莫要傷心,虎哥兒說過會來找大姐姐的。」
江月落聽到鄰家哥哥的名字,心中更覺得難受。
飯畢,江月落帶著弟弟去飯堂收拾碗筷去洗淨,又打掃了一番才回了自己二人的屋子。
兩人謹慎又珍惜的翻找了屋內兩人能用的物件。躺在了許久未曾睡過的溫暖床榻上,兩人詭異的都未能睡著,畢竟這一天的時間,對他們來說就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第二日。
周冷看著已經做好的飯食和月落的黑眼圈,她沒有說什麼,只是帶著景行去吃了早餐,畢竟她買來的是使女,難道還要關心備至的去伺候對方,那顯然是腦子有病。
四日後,一切走上了正軌。
每日早晨用過飯食,姚青去上衙,周冷去酒館,江月落和江天會送姚景行去私塾讀書,然後兩人自行回到家中打掃庭院,中午會在家裡簡單的吃一些,晚間再去接姚景行回家,然後做好了飯食等著老爺夫人回來用膳。
日子一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過著。
江月落和江天徹底的融入到了這個家中。因著姚家和居征小兩口日常總是走動,月落和程娘子倒是私交頗深。
周冷沒有那麼大的善心,姐弟兩人是沒有月錢的,即是買回來的僕從,每年做上幾件衣服,供著吃喝,從不打罵已經算是良善之家。但是江月落跟著程娘子學了女紅做帕子出去賣賺的錢,周冷也不會管著,更不會要來。
平日裡閒著的時候,江天也會去街上擺個攤子替人寫一些家書或者對聯賺取些銅板,姐弟二人手裡也算有點積蓄。
這樣的平淡日子一直到了江月落及笄後一年,江天口中的虎哥兒尋了來。此人姓梁名虎,據說和江家姐弟分開後就去從了軍,打聽到了江月落的下落特意尋來。
第78章 菟絲花—斬草除根
梁虎的上級乃是安樂王府上的長史,他早就聽聞了青榮酒館的名聲,只因那裡是市井之地,他不喜涉足。
今日他本是坐著馬車路過,梁虎辭別後,他撩起窗簾回應正看見周冷在櫃檯嫣然一笑的樣子,喜好人妻的長史大人並未立刻就行強取豪奪之事,而是放下帘子像是無事發生過一樣。
四日後。
姚青忽然被指派了去京城押運的任務,此一去少則兩月多則三個月,臨行前他囑託了居征夫婦常來照應就離開了。
又過一日。
梁虎上門給周冷送來了一百貫的銀錢,說是要贖走江月落兩人。
周冷坐在主位,梁虎坐在客位。
周冷說:「你如今來贖人也是人之常情,若是月落二人同意,我自無話可說。」
江月落領著弟弟進門給周冷跪下磕了頭後說:
「我姐弟二人承蒙夫人關照才能活到如今,在這我二人並未吃半點苦,受半點罪,夫人之恩我姐弟無以為報,今日有親眷來為我二人贖身,懇求夫人成全,若來日有用到我二人之處,月落定效犬馬之力。」
周冷揚了揚手說:「起來吧,若你們樂意,我自不會做那惡人。這是你姐弟的賣身契,你查驗好,我收了銀錢以後自是兩清。」
江月落抬頭看向了夫人,見對方面上並無不滿這才上前領了裝著賣身契的木盒,說來也怪,這家裡明明應該是提轄大人主事,但是她就是怕提轄娘子,總覺得自己看不透也看不清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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