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冷微笑的點頭,她不怕對方找,而是怕他不找,她不怕別人辜負,只怕他們給了自己無法負擔的深情。
母子二人不知道的事情很多。
張守義雖然在抗美援朝中活了下來,但是他斷了雙腿,身體多處暗傷,每個醒來的早晨都在眼淚中輕喚戰友的名字,他在文革的第二年因病去世,不是受人磋磨,純純是因為身體留下了病根又精神無法放鬆,他無法原諒自己如廢物般活了下來,英年早逝。
張家因為分家的事情已然鬧僵,兄弟幾個幾乎老死不相往來,張守義當初沒有參與這些,所以他們倒是還有幾分兄弟之情,在這個特殊時期共同出資厚葬了張守義。
張守義用他的青春捍衛了國家的榮譽,用鮮血保護了國家的領土,用生命刻畫了悲壯的山河。他長眠於二十七歲的那個夏季,於晨光中微笑釋然的閉上了眸子。
張守和因著不想兄弟反目,所以在爭家產的時候選擇了退出,他什麼都不要孑然一身回到了北市的小院獨自生活,可是文革之後,房產是吳鳳月這個國民黨高官三太太的名下,他妻子孩子在美國,只是這兩條,他被下放,生活貧苦的他哪還有渠道和銀錢去發電報呢!
張守和沒有埋怨妻子,因為他知道妻子無錯,就像他最後一封電報那樣,他真心地希望妻子能過得幸福,不要因為自己蹉跎了最好的歲月。
第416章 吳家小姐-再相見
張守和租住在北市的一個大雜院內,他曾經睹物思人的照片已經在文革中被盡數毀掉,他本就比吳晨敏年長几歲,如今垂垂老矣,那些思念已經被時間淡去,記憶中如花的笑顏也凋落枯萎,剩下的只有深深的執念和隱藏的期待。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政府補發了張守和多年的工資,所以如今生活不算困苦,只是孤寂。
當政府外商接待人員通過層層關係找到張守和的住處,當那熟悉卻又陌生的老年吳晨敏站在張守和的面前,所有的記憶猶如塵封的冰川瞬間融化,一靜一動間猶如山川破碎,日月崩塌。
「小敏?你們....」
張守和又把目光放到周冷身後的張瑞文身上,那雙眉眼像極了年輕時的吳成敏,他知道那是他的兒子。
「瑞文,給你爸磕頭。」
張瑞文上前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三個頭,嘴裡說著:「爸爸。」
張守和嘴角顫抖,眼淚簌簌的往下掉,他緊咬牙關把哽咽咽下。
「好兒子,快起來,好兒子。小敏啊,苦了你們娘倆了,苦了你們了。」
周冷那原本堅毅的面龐此刻也有淚水潸然而下,一滴滴晶瑩的淚珠仿佛訴說著兩人之間三十多年的思念與心酸。冷情如周冷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也不得不感慨對方是世間少有的好伴侶。
即便歲月已在張守和臉上刻下深深淺淺的痕跡,讓他變得滿面風霜;即便生活的折磨早已壓彎了他的脊樑,使得他的脊背日益佝僂,但那顆始終牽掛著家人的心從未改變過,他也沒有像張瑞文擔心的那樣另娶妻子,他就這樣孤獨的、執著的守著記憶度過了三十多年。
張守和默默地承受苦難和折磨的侵蝕,他將那些痛苦與委屈盡數咽入腹中,從不曾向他人吐露半句怨言。而在他內心深處最念念不忘的,依然是妻子和孩子。他擔憂著妻兒的生活狀況,害怕他們會因為貧困而吃不飽、穿不暖,擔心他們無法享受到應有的幸福和安寧。
張瑞文想像中的爸爸慢慢的和眼前的老人重疊,他看著父母執手相看淚眼,他空缺的父愛此刻補全,他知道有一個人哪怕不曾相見,哪怕距離萬里,但是他認真的,努力的愛著他,愛他們,未曾因為苦難而遺忘,未曾因為時間而淡化,更未曾因為人性而改變。
陳舊而破敗的房間裡,陳列的物品盡顯「寒酸」。地面坑窪不平,牆壁斑駁脫落。
三個人走進這個房間,隨行而來的人則非常識趣地輕輕掩上門,悄然離開。
滿腹相思說不出,只是彼此握著對方蒼老的手,眼淚止不住的一直掉落。
「爸,找到你,我和媽就打算回國了,陪著你一起生活。這麼多年媽一個人照顧我,以後我照顧你們兩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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