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一切如同潮水般湧入她的腦海,無論是童初安的事,還是帝都發生的事,都不可能會被人相信。這世間本就沒有起死回生,根本不會有人會相信她所說的一切,她會被當作一個瘋子,她只能自己咬碎了,吞進肚子裡,獨自承擔。
她搖搖頭,她不會說。
那他應該就會說吧,畢竟他知道自己說謊了。
寶月低下腦袋,腦子裡亂鬨鬨的,想著他要是說了,她就直接領包袱回帝都去,估計都不用她自己走,那個什麼暮影,就會把她押回帝都,然後兄長阿姊就知道她跑去世塵樓了,定會把她關在帝都,或者重新把她送回江南,然後......
她構想著一切,甚至已經在計劃她下一次該如何逃出來。
「我不會說。」低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寶月驚訝地抬頭看他。
裴璟已站起了身,身姿修長卓然,光線灑在他精緻的眉眼之間,倒是顯得他比往日裡溫和:「你不說,那我也不說。」
這是什麼歪理,她不說和他不說是一樣的性質嗎?
不過還未等寶月繼續問他為何,裴璟先道了一句:「有人過來了,先去治你手腕的傷。」
他不說,她都快忘了自己手腕那一圈傷痕了。
寶月趕緊起身,跟著裴璟朝後院的廂房走去。
廂房那邊早有一個仙醫在等著了,正在門口焦急得原地轉著圈。
這許久不見來,會不會在路上又暈倒了。
他想到葉司長的吩咐,頭頂捏了一把汗,正想要走出去看看,就瞧見不遠處出現兩道身影。
寶月走近看到仙醫,連忙道:「這後院太大,剛剛一不小心迷路了,讓仙醫久等了。」
仙醫哪敢說什麼,據說這可是葉司長極為看重的人,他趕緊帶著人進屋子治傷。
寶月被安置在一個軟榻上,裴璟也跟著進來,站在軟榻的不遠處。
仙醫輕輕掀起寶月右手的衣袖,為少女清理手腕的傷口,又從醫箱裡取出一盒藥膏,輕柔地塗在少女手腕上。
「試言線雖不會對仙體造成實質傷害,但是留下的傷痕極難癒合,必須用這特製的藥膏,一日兩次,約莫一月就能恢復。」
仙醫最後給寶月的傷口纏上細紗布,將另一份準備好的藥盒遞給寶月。
寶月道謝接過,收到了自己的儲物戒里。
仙醫完成了上司的命令,就離開了。
寶月和裴璟也準備離開,城主府的人如今都知道寶月在司長心中的地位不一般,而且司長在忙事情前還特意囑咐,凡是涉及這位虞小姐的事情,一律直接找他,這簡直是反常。
因此,在寶月提出要走的時候,也沒有人敢攔她。
從昨日到今日,發生的事情實在是有些多。
回程的路上,寶月心中還在細細復盤所有的事情,突然想到葉晏澈和裴璟突然出現在她房外的院子裡,她原本想著是把事情鬧大,吸引葉晏澈的動靜,沒想到葉晏澈直接過來了,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煩。
秉著不漏過任何一個細節的態度,她還是開口問了裴璟為何他們會直接過來。
裴璟答道:「從審問室出來的時候碰到了葉司長,隨口聊了昨天的事,提到你名字的時候,他就急匆匆地過來了。」
寶月點點頭。
裴璟撇了她一眼,看起來漫不經心地隨口一問:「你和他很熟?」
「嗯嗯,是從小認識的哥哥。」寶月想到葉宴澈作為督察司司長,定是能查到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倒是可以問問他查到了什麼。不過葉哥哥現在肯定很忙,我可以等他空下來......」
「你也挺忙的。」
「嗯?」寶月探出頭不解地看向他。
「我已讓你休息了一日,從明日起,你去世塵樓將前二十層挑戰了。」
「明日就開始?」寶月訝然,之前也沒見他那麼著急啊。
裴璟卻並未多言,只嗯了一聲。
*
入夜。
暮影在門外徘徊了很久,糾結了好一會兒,才敲門。
清朗的聲音從裡面傳來:「進。」
暮影走進房間,將門輕輕帶上。
葉宴澈正坐在伏案前,手裡翻閱著卷宗。燈光輝映在年輕男人的臉上,眉眼透露出冷厲。雖然葉宴澈成為司長的時間不長,但司里上上下下對他的手段還是極為敬服,他也是暮影少有的敬佩的人。
「何事?」葉宴澈繼續翻著手中的卷宗,連頭都未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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