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黑川優突然笑出了聲，臉上沒有掛上一貫的假笑，而是挑釁。

「那你呢？童磨。」她直視著男人像是神賜下來的禮物一般的美麗眼睛，語氣有些沖，「擅自將我轉化為鬼，又以自身的血肉飼養著我，甚至在那位大人面前隱瞞我存在的行為，你到底想幹什麼？」

兩人誰也沒有移開視線，就連眨眼也沒有。

半晌。

男人的眼睛一彎，眼底閃過笑意。

童磨舉起了手，做了一個投降的姿勢，然後又在床邊坐下。他剛剛咄咄逼人的姿態已經全然消失不見，整個人變得很是懶散。

「只是遊戲罷了。」

無聊又漫長的鬼生中的一個遊戲。

童磨盯著桌子邊上的黑川優，有些出神。

上一個這麼讓他這麼感興趣，想玩遊戲的還是琴葉。

那個大概或許是能稱之為令人「如沐春風」的記憶。

可惜是個愚蠢的女人。

「而且……」男人輕鬆地聳了聳肩，「我可是給大人匯報了的哦~」

「匯報了什麼？」

童磨順勢躺下，伸出手繞著自己的頭髮，「我可是很尊敬那位大人的，匯報說最近轉化了一隻鬼啊。然後大人點點頭也沒說什麼。」

一開始的時候確實是將那位大人奉為神明的，男人的眸子暗了暗。

後來他有一天突然發現，窮盡一生的追逐陽光的那位大人和可悲的人類其實也沒什麼區別。

鬼這種生物是完美，強大，不死，不受人類社會制度的規範。

他依然很感謝那位大人將他變成了鬼，在漫長的時間裡面聽從的大人，為那位大人辦事。

但有時候那位大人的疑心有些過重，要是看到他身邊有鬼聚集，哪怕只有一個，也會感到不安吧。

然後消除一切不安的因素。

想著想著，他就跑題了。

他反應了過來，自己本身並不畏懼死亡，也不知道死亡是怎樣的感受。

那他是不想……

視線落在一臉迷茫的黑川優身上，看到了她臉上的茫然。

「就這樣？」小女孩皺著眉，有些疑惑。

腦海中不合時宜地想起了琴葉哄孩子睡覺的場景，琴葉她小時候，估計也跟著樣子很像吧。

「餵——」黑川優有些不耐煩地歪了歪頭，「真的就這樣？」

不過小時候的琴葉也肯定比這傢伙溫柔多了吧，童磨將自己的思緒拉回來，衝著女孩點了點頭，肯定了她的想法，「嗯哼~你不會以為那位大人很閒吧，沒事就會挨個監視自己下屬的行蹤或者想法，畢竟……你也不是那麼有用嘛。」

「嘖。」

實力被小看了，黑川優有些不爽地將臉撇在一邊。

「哎呀哎呀——，你被灰心呀，黑川。話說這一個多月沒見，你實力還是有提高的嘛。啊不對，我現在應該叫你藤、堂。」

最後兩個字被他又重又緩地念出來，就像是警鐘一樣敲在了她的心上。

黑川優一時的沉默，讓童磨笑得更開心了。

「嗯？」

「我放她走了。」心虛的別開了目光，她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

[誒？直接這樣說出來真的好嗎？優。]0424有些擔心。

不過下一秒這擔心都有些多餘了。

「好吧，那隨你了。」童磨毫不在意地態度，搞得像是0424有些大驚小怪了。摺扇在他的修長白暫地手裡轉了一個漂亮的花，黑川優不自覺地眼神跟著他的動作。

不是在看摺扇，而是在看那誘人的食物。

「陪我出去轉轉吧，優。作為『哥哥』，我還得買點東西給兩位老人道謝呢~。回來再給你餵點好吃的吧。」

輕佻的語氣，說出來的內容卻像是惡魔的低語。

是試探，也是誘惑。

黑川優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腦海里顯示的兩個圖表越來越接近越接近城鎮的中央。

出去就有被碰到的風險。

眼前的男人也絕對意識到了。

她衝著男人露出了一個笑容，學著他的尾音，「好呀，哥哥~。」

十分鐘之後。

慶幸的是男人還沒有故意直接來到鬼殺隊兩人的必經之路。

只是來到了附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