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錦之本就因司妙真對他的請求搪塞敷衍而心情鬱結,此刻孫晴又來添亂,心情自然更糟。
季鈴蘭一向有分寸,司錦之對此心知肚明。但為了讓孫晴安靜下來,他只得扶額,不耐煩地擺手道:「行,我們現在就去找鈴蘭。若沒這回事,往後不許你再提她半個字。」
司錦之感到頭疼,是實實在在的頭疼。
兩人未帶下人,徑直出門去尋季鈴蘭。
司錦之清楚季鈴蘭有酒癮,若要尋她,必然得去酒館或青樓。然而,他沒想到的是,剛出門不久,離司宅不遠,便撞見了季鈴蘭。
只是,季鈴蘭並非獨自一人,還有一個丰神俊朗的男子正摟著她。季鈴蘭身形嬌小,被完全遮擋住,看不清神色,只是像站不穩似的靠在男人懷裡。
似乎聽到了這邊的動靜,那男子竟轉過頭,輕蔑地瞥了一眼直愣愣站著的司錦之。
「老爺,您瞧,妾身真沒騙您吧。季鈴蘭不守婦道,與野男人勾搭,全然不將您放在眼裡,更不記得您對她的好。這樣的禍水,您還不休了她嗎?」孫晴悄聲說道,仿佛害怕驚擾那兩人。
司錦之捏緊摺扇,一股熱血直衝頭頂,化為鼻血順流而下。緊接著,他兩眼一閉,氣暈過去。
「老爺——!!」
孫晴嚇得驚呼出聲。
......
大夫為臥榻上昏迷不醒的司錦之把脈後,捋須長嘆。
「老爺究竟如何?」孫晴最為焦急,畢竟司錦之是她唯一的依靠。若這靠山倒下,她該如何是好?
聞訊趕來的司妙真也緊盯著司錦之的臉色,眉眼間滿是擔憂,「大夫,您直說便是。需要什麼藥材儘管開口,只要能讓我兄長恢復如初。」
來龍去脈她已大致清楚。
自始至終,這都是赫連逸布下的一個針對司錦之的局。
無論是讓季鈴蘭醉酒不醒,還是讓男子送她回家時產生肢體接觸,亦或是孫晴煽風點火的行為,都是赫連逸計劃中的一環,不過是在作戲給他們看。
然而,即便知道是假的,是赫連逸的險惡用心所致,司妙真仍難免氣憤。
她氣赫連逸,更氣害司錦之倒下的季鈴蘭。
這位大夫是宮中太醫院請來的,醫術精湛。他斷言道:「老夫觀他脈象,情志不遂導致肝氣鬱結已久,乃是鬱症之象。如今又氣急攻心,誘發昏厥低迷,只能加些補藥調理。心病還須心藥醫,能否恢復如初,得看病人自己了。老夫也束手無策。」
司妙真並不質疑御醫的診斷。她再清楚不過司錦之為何會情志不遂。這麼看來......錯的人還得加上她自己。
「勞煩太醫了。」
司妙真說完,御醫便告辭去抓藥。房間內的下人早已被屏退,只留下她、孫晴,以及昏迷不醒的司錦之。
司錦之那張與司妙真三分相似的臉,如今蒼白如蠟,毫無血色。
看到兄長這般模樣,司妙真那顆在沙場上磨鍊得冷漠無情的心,也控制不住泛起陣陣痛楚。
她後知後覺——難道這也是赫連逸對她奪了佩刀的報復嗎?真是好手段啊。
此前她還不清楚,按照原著發展,司錦之究竟是如何去世的。如今眼前這一幕清楚地告訴她,司錦之的大劫已至。
她向前兩步,靠近趴在床邊握著司錦之手的孫晴,黑眸中泛著深不見底的漩渦,聲音冰冷:「我記得上次放過了你。」
僅僅這一句話,便讓孫晴脊背生寒,不敢回頭。她原本還抱著僥倖心理,以為自己的小動作不會被發現。如今看來......司妙真不僅發現了,還想要她的命。
「我、我是真心愛老爺的,這都不是我自願做的,我......」孫晴哆哆嗦嗦地為自己辯解。
「滾,永遠別再回來。」司妙真面無表情時,那雙細長的丹鳳眼格外駭人。
孫晴也知道,這已是從寬處理了。離開司家,她自然沒有更好的出路,她也不想離開司錦之。但能活下來已算不錯,她不敢再多言,只能一邊感恩戴德,一邊加快腳步跑了出去。
司妙真不清楚司錦之對多年陪伴的孫晴是否還有感情,但她只知道,這樣的隱患不能再留。若司錦之需要,自然會有更好的女子陪伴他。
接下來,她幾乎不眠不休地照顧司錦之,未曾假手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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