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身為人類的互利性就湧現了。
我為你做了這麼多,犧牲了我的愛好,我的時間,我的朋友,我的一切的一切,只為了陪在你身邊,你應該拿出相當的感情來回報。
言聽計從是回報,熱情回應是回報,萬事以我為先,也是回報。
我要求你事事向我匯報,也要求你的吃穿住行一切都聽我的,我不要你吃藥你就不准吃藥,我要你去做心理療愈你就得去。
我說什麼,你就得做什麼。
明白嗎翩翩,這是你欠媽媽的,媽媽一切都是為你好。
但這是翩翩母親理想的狀態,翩翩是有獨立思想的人,不是木偶,她沒法像提線木偶一樣任憑母親操縱,所以她在無意識的反抗。
比如,在母親將房間打掃的一塵不染,將物品擺放的整整齊齊後,翩翩會故意弄亂它們。比如,在母親將藥扔掉後,翩翩偷偷找出來,聽從黛玉的話去吃藥。
翩翩母親發現了這些事,但她無法打罵女兒,她只將這些事壓抑在心底,呈現在意識世界中,就是一個美麗的忽明忽暗的,自己怎麼也無法靠近的翩翩。
知道這個心理後,寶釵便不再靠近。
「唉,人言距離產生美,果然不是假話,兩個人成天貼在一起,一定會產生矛盾。」寶釵托腮思索,決定以後跟黛玉不能天天膩著,也要抽空出出差,溜溜彎,回來營造一種小別勝新婚的氛圍。
打定主意後,寶釵轉過身,不再看翩翩,她轉而去尋找光源,繞過一大片書架後,她終於找到了光源。
那是一個落地大燈,光線很強,底下有個落地大沙發和一個毯子,邊上擱著幾排書和一個筆記本。
寶釵在沙發上坐下,翻開那個筆記本。
「翩翩回來了,我最心愛的女兒回來了。那些可惡的,該死的人販子,買家。牲口,牲口,都是牲口!如果滿清十大酷刑還在,我真想一個一個在他們身上實驗,讓他們也體會這種痛苦!!!」
「死刑?死刑對他們來說,太簡單了。」
「翩翩,我的女兒,你是討厭媽媽嗎?今天媽媽跟你講話,你埋頭在膝蓋里,看都不看我一眼。明明今天林醫生來的時候,你對她笑,還和她講心裡話。」
「難道我這個親媽,比不過她一個心理醫生?!」
「如果這樣的話,那還不如再也不去做什麼心理療愈,一直待在家裡,媽媽砸鍋賣鐵也能養你一輩子。」
「……」寶釵微微皺眉。
之前在翩翩家裡,她母親明明十分歡迎黛玉的到來,雖然不認可精神藥物治療,但是肉眼可見的希望黛玉為她做心理療愈,怎的現在筆記本這麼寫?
難道是偽裝的好,一直假心假意的?
寶釵這些年幫家裡做生意,面對各式各樣的人,這個人有沒有偽裝,大部分她還是可以分辨的,翩翩母親之前的歡喜不是假的,對翩翩病情好轉,對林黛玉的感激,都不是假的。
那麼是為什麼呢?
寶釵想不明白,人心比馬里亞納海溝還要深,專業的事還是交給專業的人,她將這些東西一一記下,準備在找到黛玉時講給她。
寶釵繼續往後翻。
「一個心理醫生有什麼了不起的,除了能多看看翩翩心裡想什麼,還有什麼用呢?沽名釣譽之人,敢再靠近翩翩,我一定要她好看。」
「她對翩翩心理療愈,她有沒有暗示翩翩別的什麼啊?為什麼我的女兒越來越不聽話,是不是她!是不是這個心理醫生做了什麼?是不是她給我的翩翩說,遠離母親。」
「這個害人精,害人精。」
「我要殺了她。」
越到後面,寫的越露骨,對黛玉的憎恨躍然紙上,看的寶釵心底火起。雖然知道不對勁,但她決定先生一會翩翩母親的氣。
控制欲強烈的女人,對老公對女兒都這麼愛控制,還潔癖!還討厭我們黛玉!哼,被那個催眠師入侵也是情有可原!
催眠師?
寶釵恍然大悟。
這些念頭,大概率是那個催眠師植入的。
趙家村那幫人身後的催眠師,賈雨村身後的催眠師,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為什麼這個人對黛玉有如此大的敵意,他們曾經認識嗎?還是說,同行業的惺惺相棄?
寶釵乾脆將筆記本拿上,打算找到黛玉後直接讓她看看是怎麼個事。
燈背後便是圖書館的大門,寶釵來到大門口,手放在門把手上半天,回頭看了一眼。
翩翩還是站在離她約莫兩個書架的距離,靜靜的看著她。
「不用擔心,我會帶你媽媽出去的。」寶釵笑著沖她擺擺手,推門出去。
外面是一條幽深的走廊,瀰漫著佛寺里的香火味,聞起來莫名上癮。
走了很久,咯噔一聲,寶釵回頭。
翩翩還是站在離她兩個書架的位置,死死的盯著她。
怎麼說,這是不讓我追上,也不離開我?忽近忽遠,拉扯關係?
寶釵回頭看著翩翩,神色莫名。
喜歡跟,那就跟著吧,我繼續做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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