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狐妖是養天生陰體的那個。
自己剛才果然就不該進這禪堂。
這狐妖明顯是拿這件事要挾她,若不救他出來,自己的身份怕是瞞不住。
「……似乎是有點印象。」葉南徽從牙縫裡一字一句擠出句話來。
一鬼一妖,皆批著人皮,雙目對視間,暗流涌動,各藏心思。
並無人注意一旁的葉珣。
葉珣很安靜,連呼吸聲也很輕,他靜默地注視著兩人,詭異的暗紋一點點從他的脖頸處攀升至臉側,像一朵妖異的花,卻又在葉南徽目光落在他身上的瞬間,褪了個乾淨。
「葉珣道長?可以嗎?」
她在為那狐妖求情。
這是她向他提出的第一個要求,為了這狐妖。
他動了動唇角,想笑著應下。
在乾坤山時,清微給他尋了很多話本,書中都寫,那些言笑晏晏的公子總更討喜些,可他空蕩蕩的心窩處抽了抽,宛若蟻噬,唇角像掛著千斤墜,總是翹不起來。
她還在等他回答。
「好。」
他輕輕吐出這個字,霎是苦口。
第7章 殺他
怎麼應得這麼幹脆。
方才她開口讓葉珣放了這狐妖,不過是想暫時穩住這妖物,能拖一時是一時,以求尋找變數。
並未真的想讓葉珣放了他。
「你不是說他奪舍,意圖傷人,按律當殺嗎?」
葉南徽頂著那狐妖要吃了她一般的眼神,將話問出了口。
「可你說要放了他。」葉珣的目光平靜。
隨即雙手結印,一道淺紅色的印記飛入那狐妖額中,幻化成一朵紅蓮,「這法印入體,事情查清楚之前,它跑不掉。」
查什麼?葉南徽一懵,見葉珣將禪堂之內的明火熄滅,提劍押著狐妖立於禪堂門前,定定看著她,似在等她上前。
葉南徽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說過的搪塞之語。
「葉珣道長,此事或許別有隱情,不如先放了他可好?」
合著這位小道長是要查這莫須有的隱情。
葉南徽有些頭大。
這事情怎麼像是沒完了似的。
她今夜出門,原本只是想了結原身與妖物之契。
怎麼現如今還要去和這位修士一起去查這妖物的……隱情?
那邊那狐妖顯然是窩了一肚子火,正陰陽怪氣地衝著葉珣,滿眼幽怨:「葉道長方才的劍真利,差一點就給我捅了個對心穿。幸好幸好,我這具身體的心與常人不同,長在右邊,否則葉道長你可就犯殺孽了。」
葉珣並未多搭理這狐妖作怪,只看向葉南徽:「你家離這兒遠嗎?」
「五里地,對我們來說自然不遠。」那狐妖比葉南徽答得更快,「對蓉蓉來說嘛,一個弱女子,大半夜跑五里地,嘖嘖...」
蓉蓉正是葉南徽上身女子的小名。
這狐妖的嘴忒碎了些。
顯然葉珣也如此覺得,一個禁言術便又落在了狐妖身上。
隨即他身後長劍出鞘,發出低鳴,穩穩停在腳邊。
葉珣率先踩了上去,向她伸手。
年輕的小修士,實在是太似故人。
低眉錯開葉珣朝她伸來的手,葉南徽踩上了那飛劍。
五里地,元嬰御劍,一盞茶未到,便到了地方。
方一落地,葉南徽便從劍上下來,拉遠了與葉珣的距離。
葉珣御劍很穩,但她還是不太喜歡。
「她們應該睡了。」
九幽附近,村落廖廖,這村落之中房屋也多空置,只有些老弱婦孺住著。
原身三口人分到的村舍不小,三間屋子,一個柴房,一個院子,住著挺寬敞。
往日這個時候,葉南徽該躺在屋頂上就著滿天繁星入眠。
今夜有葉珣在,自然是不行。
那狐妖還沒到。
一人一鬼坐在院兒里,一時無話。
葉南徽原本覺得靜靜待著也行,可葉珣的目光實在是灼人。
「葉珣道長到底為何一直跟著我?我確信從未與道長相識。」
她惡鬼附身,化神以下,不可能僅憑肉眼看破。
葉南徽懶得猜別人的心思,索性挑破。
葉珣的眸中閃過幾分慌亂,呼吸也肉眼可見地亂了幾拍。
目光卻未移開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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