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掐出術法,向這一地狼藉打去,
紅色的火舌瞬間就將眼前的一切吞噬,確認一切都收拾好了之後,葉南徽才離開了此處。
已經不記得逃了多久。
總之一路都在殺人。
不過,白清枝真不是她殺的。
葉南徽想,白清枝本就是孤女,可憐得很,瞧著也甚是柔弱,殺她作甚。
偏偏仙山那些人總是臆測自己因為喜歡樓硯辭,而看不慣白清枝。
呵,可笑。
自顧自地冷嗤一聲後,葉南徽又低著頭琢磨,但話說回來,白清枝是怎麼死的來著?
樓硯辭離開仙山鎮魔後,她自然而然地就被仙山眾人孤立,然後呢?腦海里的記憶太多太雜,她一時有些梳理不清。
還沒等她捋清楚,一片落葉倏忽之間飄落在她面前,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下意識抬頭,又一片落葉飄落而下,蓋住了她的眼睛。
咦?
怔愣之間,不遠處傳來腳步聲。
她心中一緊,抓緊手中匕首,落葉輕飄飄從眼眸處滑落,讓她看清來人的樣子。
「樓硯辭?」
樓硯辭一個人站著,手上的春秋劍被鮮血染紅,她喊他,他也沒應,走進幾步才發現他眼神之中死寂一片。
像是並未瞧見她,樓硯辭垂下眼,看著手中的春秋劍:「第…十二個」
什麼第十二個?
不知為何,葉南徽背後莫名起了一股涼意,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卻被地上的什麼東西差點絆倒。
她踉蹌著站穩,抬眼看去,這才發現周圍不知何時多了十幾具女屍,方才差點絆倒她的也正是其中一具。
屍身她見得太多,妖怪的,魔族的,修士的…她自己就是從屍骨堆里爬出來的,甚至,就在不久前的方才,她才從屍骨堆里爬出來。
見得多了,自然也不會怕。
可這次不一樣。
……
這裡每一女屍都長了一張和她一模一樣的臉。
白清枝是怎麼死的來著?
葉南徽打了個寒顫,不合時宜地想起方才未想完的問題。
腦海里閃過一些零碎的畫面。
「你殺了我,硯辭不會放過你的。」
白清枝滿臉含淚,清澈的眸中映出她冷漠的臉,而她的手正掐在白清枝的脖頸之上,不斷汲取著她的活氣。
直至白清枝斷了氣。
葉南徽的頭霎時疼了起來,像是有東西不斷在她頭中翻湧攪動。
不對,有些不對。
她怎麼可能殺了白清枝。
可仿佛為了證明什麼,識海中的畫面越來越清晰。
白清枝無力的雙手,柔軟纖弱的頸項,還有……乾淨純粹的屬於修仙者的活氣。
她死的時候,一滴熱淚順著她的臉頰滴落在她的手背,好燙。
心口處驀然一痛。
葉南徽掙扎著從記憶里逃了出來,眼下,樓硯辭的劍已經沒入她的心口半寸。
「第十三個。」
他說。
第14章 後悔
葉南徽生來就是一個很惜命的鬼。
才硬生生從一批妖魔鬼怪的手裡苟活下來。
那時候她才不懂什麼叫天命不可違,天不怕地不怕地跟著樓硯辭出了九幽。
渾身上下都寫滿了無畏。
然後就被老天教做鬼了。
*
葉南徽從仙山出逃的漫長歲月里,曾在人間看過人訓狗。
一開始張牙舞爪,齜牙咧嘴,低聲吼叫的惡狗,不服輸地一次一次朝主人手下的棍棒撲去,一次兩次,被打得吱哇亂叫,三次四次,被打得眼生畏懼,五次六次,被打得失去凶性,主人再丟出塊肥肉,它張嘴接住,便成了一隻聽話的犬。
葉南徽覺得她和這惡犬在某些方面挺像。
命書天定,她分明已經知道結果,卻不撞南牆不回頭,非要痛過,還非要撞死在那柄劍上十二次,才肯生出懼意,才肯退縮。
是的,說起來也挺丟人。
她被樓硯辭殺怕了。
十二次。
第一次死在樓硯辭劍下時,她很懵,彼時她根本不知道她是命書下的惡毒女配。
直到不設防地被樓硯辭一劍捅死後,她才恍恍惚惚從識海里看到這玩意兒。
之前說了,她對天命這東西向來嗤之以鼻。
所以即便身死一次,她也沒有心思去看,只全心全意開始捋清上次的意外。
一切的導火索,是源於白清枝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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