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祟祟朝那處游離過去,再感受到女子周身氣息的一瞬間,符文一僵,隨即立馬就掉頭乖乖折返。
要了它老命了。
哪裡是什麼外人,分明是樓硯辭自己的心魔。
心魔無形,原本只能自己看見,如今竟化作實體…陣靈瑟縮回樓硯辭身邊,不敢動彈。
……
「那是什麼?」
江岸之上,沈令儀眯了眯眼睛,她這次代替她娘,隨仙山長老而來,原本見到失蹤三百年的樓小仙君就已經出乎意料,如今見樓小仙君似有滅世之舉,更覺恍惚。
身邊的仙山長老臉色發青:「心魔,那是他的心魔。」
沈令儀心神一震:「樓小仙君怎麼會生心魔?他自幼身負仙骨,必會飛升成仙,怎麼會生出……心魔,那心魔……又怎麼會是……。」
沈令儀遙遙看著樓硯辭身邊的女子,終於將那她認了出來。
是很多年前……樓小仙君救回來的那個惡鬼。
她……叫什麼來著?
「南徽。」
女子頭髮披散,坐在倒了一半的鎮妖塔邊緣,聽到喊她的聲音,回頭瞧了瞧。
樓硯辭上前,半跪下來,撫過女子冰涼的長髮,將它們輕輕攏在一起,「我先為你束髮。」
「好啊。」女子見到樓硯辭,彎唇一笑,「我從九幽出來以後,都是你替我束髮的。等束好發,記得幫我去城西拐角處買栗子糕,要買大娘家的,別買錯了。」
「好。」
樓硯辭一邊為她挽發,一邊應她,手上動作十分熟稔。
女子見狀調侃:「你手藝不錯,趕得上人間那些專門為新娘挽發的婦人了。你什麼時候學的?我看你自己的頭髮就只是用一個玉冠束起,簡單得很。」
「你出九幽之後。」樓硯辭修長的手指靈活地在女子的發間穿梭,答得簡單。
「專門為我學的?」
「嗯。」
「嘖嘖,小仙君,你心思不純哦,你可知道在人間男子為女子挽發是什麼意思?」
樓硯辭的手一頓。
「嗯。」
「……」沒料到他竟真的點了頭,女子反而被噎了噎,「小仙君你學壞了,竟懂得反將我一軍了。」
「沒有將你軍。」樓硯辭輕聲回她,「南徽,我不是個呆子。我心悅於你。」
鎮妖塔之上,寒風凜冽。
女子怔愣了幾息,隨即合掌,若有所思:「難怪看我看得這般緊。原來是對我有意啊。」
「我竟沒有察覺。」
「快說,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女子面上露出幾分狡黠,想回頭看他的神情,一不小心,卻扯到了髮絲。
「嘶,好痛。」女子喊痛,伸手朝後輕輕打了他,「輕點兒。」
樓硯辭聞言順從地將動作放得更輕了幾分。
見他這般聽話,女子一時作弄心起,故意壓低聲音,裝作不滿意的模樣:「你這人話也忒少了。」
「這樣可討不到女子歡心,我與你說十句,你就回我一個『嗯』字,也太無趣了些,我要覺得無趣,我可就不會選擇與你一起了。」
女子一邊說,一邊用餘光看他。
分明知道她說的不過是假話。
樓硯辭的心卻還是不受控制地縮了縮。
「是我不對。」他出聲認錯,言辭懇切。
女子得意地翹了翹嘴角,輕快的聲音傳來:「好了,原諒你了,快說快說,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樓硯辭小心地為女子掩好鬢邊被風吹跑的髮絲,垂下眼睛:「……第一面。」
九幽見她的第一面,他就對她傾心了。
……
**
樓硯辭出生在凡間帝王家,娘親因生他耗盡力氣而亡。
他後來聽無數人講起過那日的情形,眾人皆津津樂道,說他出生時霞光萬道,朱鳥銜環來賀。
仙山山主踏雲而來,斷定他娘親此胎不凡,乃天生仙骨,必會飛升成仙。
他爹聞言大喜,高喊著順應天命,命令太醫一定要保住他。
太醫院無敢不從,傾盡全力,保住他降生。
此後,幾乎所有人都在讚嘆他出生不凡。至於他娘,不過是天命之子降世的一些小小犧牲而已,自然無人問津。
他躲在家中祠堂里,看著娘親的畫像,想起那日的霞光和朱鳥,覺得更像是在為娘親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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