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在九幽,她幫夫諸保管著酒壺不被其他妖物奪去,夫諸那廝醒來後也沒和她說半個謝字。
還是這人間的小仙君更好些,葉南徽不由心中又對他生了幾分好感。
她的喜惡向來分明,一時高興,乾脆直接湊過去,運氣,伸手一指按在樓硯辭的檀中穴處,手下煞氣輕運,剛好破開樓硯辭那處還有些凝滯不同的氣穴。
樓硯辭沒來得及反應,葉南徽便已經退開,只檀中穴處還帶著葉南徽碰過的觸感。
那也是葉南徽第一次看見樓硯辭臉紅。
自脖頸處連著耳後根再到頰邊,一向冷靜自持不苟言笑的小仙君,整張臉通紅,將上衣整理好以後,清了清嗓,準備下逐客令:「多謝你,只是……」
話還沒說完,便又被葉南徽驟然湊近的臉給打斷。
兩人氣息交纏,其中一人心跳如雷,偏偏另外一人卻心如止水。
心如止水的葉南徽只是覺得稀奇,那時葉南徽已經在茶館酒肆間混跡了一段時日,話本也聽了好多,第一次見到有人的臉真紅得跟暮間晚霞一般。
其實從前在九幽也見過妖魔們為爭奪活氣,打得面紅耳赤的樣子。
但樓硯辭的臉紅當真有些不一樣,額上青筋沒有崩出,還……怪好看的。
葉南徽伸手好奇地從樓硯辭的脖頸處一路摸了上去,直到手遊離摩挲到樓硯辭的臉側,才被樓硯辭一把抓住。
四目相接。
樓硯辭鴉睫之下,黑白分明的眼睛裡帶著些晦暗不明地警醒:「南徽…你不能離我這麼近,這樣不妥。」
葉南徽起初是不解,後來才慢慢回過神,想起他們人族有著什麼男女大防,瞧樓硯辭這模樣,莫不是臉紅成這樣,是生了大氣?
想起話本兒里的姑娘被看了身子都是要投河的,葉南徽以此推斷,大約男子被看了身子也是要投河的,總不能這東西還分男女吧。
於是自覺闖了大禍的葉南徽,聽話地退至床榻前,想了想又出言解釋:「我…我們鬼,和和你們人,不不一樣。」
第一次說這麼長的話,葉南徽說起來磕磕絆絆的:「我我看過的,不不穿衣服的人,可多了,女的和男的,我都都看過很多。」
葉南徽將重音尤其落到「男」字上,接著解釋:「他們,他們都沒有投河,因為我我是鬼嘛。」
葉南徽並沒有撒謊,她確實看過很多不穿衣服的男女,不過都是九幽的妖獸,哪裡會穿什麼衣服,只是這話自然不能同樓硯辭講。
這話說完,樓硯辭臉上的紅暈果真一點點褪去了,重新恢復了往日平靜的樣子:「我知道了。」
葉南徽很滿意,放了心,高高興興回了自己屋子睡覺。
等過了好幾日之後,才發現樓硯辭似乎還在生她的氣。
具體表現在——不親自來給她結帳了,只提前把錢抵在茶館掌柜那裡;午間也不陪著她吃飯了,連人影也看不見一個;說好的要給她買的栗子,也只放在她房門口,她發現的時候都涼透了!
罪大惡極。
但一想到總歸是自己好心辦了壞事兒,加之葉南徽也並不想樓硯辭真的去投河。
於是便開始琢磨起鬨人。
這件事兒茶館裡的說書人最有經驗,給她指了明路。
於是葉南徽忍痛,從茶館裡樓硯辭壓給自己聽說書的錢里,支出了一部分,找地方給他買了劍穗,說書人說了,要哄人總不能空手哄,她深以為然。
精挑細選好劍穗,葉南徽便回了客棧,蹲守在樓硯辭屋裡,等得昏昏欲睡,才等來一身血腥氣的樓硯辭。
又去誅殺妖魔了,這小仙君還真是勤勉。
葉南徽心裡嘟囔了聲,想起今日的目的,蹭到樓硯辭面前,將劍穗遞給他:「給你。」
「多謝。」樓硯辭愣了會兒,將劍穗接過來,還是這兩個字。
第一次聽道謝還有些趣味,多聽幾次便膩了。
葉南徽總覺得有些不得勁兒,但又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憋了半天,憋了三個字出來:「樓硯辭!」
這是葉南徽第一次喊樓硯辭的名字。
收到劍穗沒有展顏的小仙君,在聽到自己名字從葉南徽嘴裡出來的那一刻,眉目一下便柔和了幾分,有些意外:「你……知道我的名字?」
自然。
葉南徽話雖說得不好,但得夫諸無聊時教她認過字之故,也認得樓硯辭腰間玉牌的字。
就這樣,樓硯辭莫名其妙便被哄好了,倒是白費她花錢買的劍穗。
憶及往事,葉南徽難得心裡鬆快了點,很快便帶著樓硯辭找到了鎮妖劍。
樓硯辭見到鎮妖劍的第一眼,不是去取劍,而是毀去印記。
「這印記可毀?」葉南徽看著樓硯辭並未多費什麼功夫就將黃泉印毀去,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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