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之後,她一個人獨處時,也曾後悔。
可如今師長竟讓她和夫諸結為道侶,她不明白:「為何?」
師長嘆了口氣,顯出心事重重的模樣——
「夫諸大妖,天生戴罪。」
「上古時候,夫諸一族因無法控制一族力量,所過之處,便歷水患,帶走無數生靈性命,這樣的族群,本應受天罰而亡,可惜……當年天界戰神九方出面作保,將這一族納入麾下,並未讓這一族覆滅。」
「九方死後,天道雖立即限制了夫諸一族的繁衍,但現存夫諸一族的力量卻並未得到削減,反而因為此舉欠下了夫諸一族的因果。」
「而後,因著九方之死,上古大妖中叫得出名號的,皆蠢蠢欲動,為將其鎮壓,天界請下天災浩劫,將上古大妖盡數覆滅。這才保全了地界。」
「而夫諸因為此前的因果,僥倖保存。天界解決完一切以後,因限制,自此不能再干涉地界之事。」
「而夫諸一族便獨霸於地界。其間隨心所欲,雖不主動傷人,但卻四處遊歷,引發水患,屢教不改,直到你的先祖姜無暮出世,才將其一舉殲滅。」
「但還是有漏網之魚,當年你先祖劍下逃出二十餘只夫諸,其中一脈,傳到如今,便是你眼前的這隻。」
「他是上古大妖最後一絲血脈,天道當年本就欠下夫諸一族因果,因而不會再動手,反而予他機緣氣運護他。」
「本來他與我們並無相礙,可妖始終是妖,萬妖窟一事,他已經對我們生出不滿,若他入局,我們仙山這數百年的除妖之路便會化為泡影。」
「可偏偏他氣運加身,我們拿他無法……」
「而如今不同了。」師長看著她的眼神發著光,「你能借他氣運。」
「若你與他結為道侶,皇天后土為證,道侶之間共享一切,只要你能瓜分掉他的氣運,我們就能不再受他掣肘了。」
姜隱聽出師長話中的激動,可不知為何,她突然想起那夜破境之後,夫諸說的話——
「你們山主,看重的是你弟弟身上的氣運。」
姜隱垂下眼,沒有立即說話。
那廂師長看出她的猶疑,嘆了口氣,朝她走來:「我知道,讓你和一個妖族結為道侶,是委屈了你。我和山主都不想勉強你,若你不願,自也不會逼你。只是…你知道的,如今萬妖窟一事已經到了關鍵的時候……」
提及萬妖窟,姜隱耳畔又出現了虎妖那咯吱咯吱的聲響,於是她抬頭看向眼前的善金和山主——
「好,弟子願意。」
……
……
……
只是成親一事,和雙修一事還不一樣,一人願意可不行。
姜隱應下以後,便覺得棘手,找到夫諸以後,憋了半天,還是沒想到好主意,只能十分憨直地問了出來。
果不其然,被夫諸一口回絕。
夫諸撐著臉,眉眼含笑,嘴巴說的話卻十分毒辣:「你一個小小元嬰修士,也想與我結為道侶,這是占便宜占上癮了?」
想起那晚之事,姜隱面上也不由發燙,拉不下面子,索性僵直著身子,起身走人。
而就在姜隱轉身走人的一剎,夫諸面上的笑意便也淡了下去。
葉南徽一個看客倒是看得清楚,她和夫諸在九幽中待慣了,方才他答話的樣子,分明已經是動了心思,只消姜隱再多說幾句好話哄哄他,夫諸定會答應。
可顯然,姜隱並不熟悉夫諸的脾性。
葉南徽被迫跟著姜隱離開。
姜隱此時的情緒幾分鬆快,幾分焦慮,她大概是不願意和夫諸結親的,只是迫於師命而已。
至於仙山為何如此,葉南徽想起之前夫諸和姜隱說的話,人間氣運頹靡…這或許便是答案。
那後來夫諸為何又落入九幽……是被利用完了,一腳被踢了?
也不太像……若真是如此,夫諸不該每日在九幽買醉,而該每日飲血泄憤才對。
而且現在想來,夫諸能不被九幽瘴氣所侵,或許也和他的氣運也有些關係。可他氣運尚在,仙山又怎會放他離開?
夫諸和姜隱之間的事,當真是霧裡看花看不分明。
想起方才夫諸的表情,葉南徽不由地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夫諸是在什麼時候對姜隱動了這個心思的……
想著想著,又從夫諸想到自己身上。
當初她是怎麼對樓硯辭動了心思的來著?
初見,是看他生得好看,笑起來尤甚,入人間後發現他脾氣也還不錯,行事之風也甚得她心,後來便上了仙山,樓硯辭為救她以一己之力連破四位化神境,差點死在地牢里。
那時候,說不感動是假的。
再然後呢?葉南徽按圖索驥,繼續回想——
此事之後,她被封印了力量,拜入仙山,入了課室,和一群小修士一同修行,見樓硯辭便見得少了,直到三年後,那個練氣境修士當著她的面自刎,她被仙山押送回牢獄……樓硯辭出面,說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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