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徽……」
兩個字出聲,下面的話卻被堵住了,要說什麼呢,他心里陡然生出不安。
【你只是命書之中,為殺她而來的死劫而已。】
死劫而已,謝淮的話驀然迴響在他心間。
指尖顫了顫。
所以,他才會以為南徽是毫不相關的傀儡嗎?因為命書註定他會殺了南徽?
額間一陣刺痛。
若他真的受到命書操控,再度傷害南徽怎麼辦?
這個念頭迅速紮根在他心間。
呼吸迅速急促起來。
南徽的屍身又在識海之中清晰,他只能倉惶地握住眼前南徽的手,想要從中攫取一點暖意。
可……為什麼也是冷的。
他看著眼前躺在搖椅上的葉南徽,不知何時,她的心口處豁開一個血洞,衣物被血浸染,唇色盡失。
只是這一次她還睜著眼睛。
那雙眼睛裡生出他從未見過的怨毒,清清楚楚地寫著恨意。
他的手一抖。
方才從謝淮「手中」取出的亮光化作一道虛影,出現在他身邊。
謝淮的目光悲涼——
「樓硯辭,你會一直害死她的。」
「你留在她的身邊,隨時隨地會成為天界的一把刀,插入南徽的心口。」
「你不該留在她身邊,不該將她困在你的識海之中。」
「身為死劫,你離她越遠越好。」
「你若還在乎南徽,醒來之後,來找我,我有讓南徽活下去的辦法。」
話音落地,虛影散去。
眼下,南徽的手重新有了溫度,心口上的血洞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切不過都只是謝淮留下的術法把戲而已。
原來這就是他留下來的陷阱。
可偏偏,那些他說的話,聽過之後,卻揮之不去,無法不在意。
我……會一直害死她?
樓硯辭驀地鬆開了抓著葉南徽的手。
……
……
……
「嚇我一跳。」
葉南徽迷迷糊糊地睜眼,就見樓硯辭半跪在自己身邊,長睫微垂,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魚食買回來了?」
葉南徽還記得樓硯辭走之前說他出去買魚食,不過,說真的,家裡餵的這兩條魚都已經快成豬了,隨時可以上桌,餓上一兩頓也不要緊。
聽到她說話,樓硯辭抬了頭。
這一看,倒給葉南徽看不習慣了,這些日子,樓硯辭臉上的笑一直就沒落下來過,只要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鐵定會笑得跟個太陽花一樣。
今日卻……沒了笑顏。
「南徽。」他的目光有些茫然,喊出她的名字後,卻沒了後續。
葉南徽察覺出他的不對,正了正身子:「怎麼啦?」
「我……夢見我害死了你。」
良久,樓硯辭才從嘴裡輕吐出幾個字。
他的唇色發白,眉宇間顯出掙扎和痛苦。
葉南徽見狀,不由地微微往前靠近了他:「只是夢而已,又不是真的。」
說著用手輕輕戳了戳他的臉:「樓小仙君,別害怕啦,更何況,我怎麼會這麼容易就死。」
本以為這樣說,樓硯辭就會好過些。
可他的臉色卻越發不好起來。
良久,他伸手輕輕抓住了她的指尖,他的手很涼,指腹輕輕磨蹭著她的手背,很是眷戀的模樣。
可下一瞬,他另一隻手卻遮住了她的雙眼。
微涼的柔軟落在她的唇上。
隨之而來的是一個沙啞的聲音,帶著微微的嘆息——
「南徽,該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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