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南徽嘆了口氣:「自然出去這府宅?」
「府宅?」白清枝的雙眼輕輕眨了眨,疑惑之意更甚,「什麼府宅?」
白清枝的看向葉南徽的目光,驚懼之間夾雜著些許怪異。
她離葉南徽尚有一段距離,壓低著聲音問她——「難道你想逃走?」
葉南徽莫名其妙,不然呢,一直被困死在這白森森的霧氣之中嗎?
「自然是要走的。」
葉南徽本可以不用回答白清枝的話,但不知處於什麼樣的原因,又接上了她的話。
只見白清枝像是被嚇了一跳,隨即咬住發白髮乾的嘴唇:「你...可是被重點盯著的。」
「被盯著?」葉南徽看著白清枝的臉,不知是否是錯覺,總覺得她的臉微微扭曲變形,但一眨眼,又便回了原樣。
「是啊,你本就是九幽惡鬼,早該入這地府的,偏偏樓師兄用氣運為你續了命,讓你生出不該有的心思,直到如今才下來,還搭上了我。」白清枝言辭之間頗為委屈。
「地府?」葉南徽皺起眉,只覺白清枝是瘋了,這世間輪迴從無人能掌管,人間話本子裡的地府,不過是人族編撰出來的而已。
察覺到葉南徽言辭之間的猶疑。
白清枝偏了偏頭:「你不會不記得了吧——」
「我們....不是都已經死了嗎?」
白清枝眨著一雙大眼睛,看著葉南徽,身子又抖了抖,才將話從嗓子眼兒里擠了出來:「你在仙山上掐死了我,然後...樓師兄又殺了你為我報仇。」
「我們這才一同...入了這陰曹地府啊。」
白清枝的話恰似一隻穿雲箭,霎時刺破了葉南徽眼前的迷障,只見濃霧慢慢散去,哪裡還會有什麼府宅,橫亘在她眼前的分明只有一條血河。
不對。方才的樁樁件件,那般真實,樓硯辭碎掉的長劍、滿手的鮮血,赤紅了的雙眼......葉南徽剛想否認,但一息之後,眼裡便浮上茫然,她想說什麼來著?
白清枝仍在眼前抽抽噎噎:「我都和你說過了,你殺了我,樓師兄肯定會為我報仇的。」
「你瞧瞧,我說得沒錯吧。」
「上輩子為人,本可修仙脫離這輪迴之苦,如今又要從頭再來。」
白清枝嘀嘀咕咕地說了個沒完。
越說葉南徽的識海之中便越是模糊。
「別說了。」葉南徽出聲喊停了白清枝的念叨。
「怎...怎麼了?」白清枝向來害怕葉南徽,被她這麼一喊,霎時也閉了嘴。
「命書....命書呢?」葉南徽企圖在識海之中找到什麼東西,但具體是什麼卻看不分明,只還隱隱記得名字。
「命書?」白清枝歪著頭看她,「你是說判書嗎?」
葉南徽的頭驀地痛了起來,不由自主地蹲坐在地上,眼前的血河之中浮出斷肢殘臂,有她的,有白清枝的,也有她所殺的。
「你沒事吧?」白清枝猶疑地上前看她,「判書所判你也不記得了嗎?」
「我投胎轉世,你受十二次輪迴之苦。」白清枝聲音越說越輕,她緩步來到葉南徽身邊,蹲下看她,「惡鬼之命,當受此苦。判書好像是這麼判的。」
葉南徽手撐在地上,疼痛讓她不停地打著顫,幾近聽不到白清枝的話。
十二次輪迴之苦。
那些記憶再一次清晰地浮現在葉南徽眼前,被排擠、被冤枉、被鄙夷、被…一劍穿心。
的確…很苦。
她慢慢蜷縮在一起,試圖緩解這鑽心之痛。
白清枝察覺到她的異常,靜默片刻後,她臉上慣有的懦弱終於卸下。
她眸光冷然地看著蜷縮在一起的葉南徽,似乎有些不忍,她伸手撫了撫她的臉側,良久以後輕輕開了口:「……要怪就怪他吧,你本不用再次受此苦楚。可誰讓他又一次引誘了你呢?」
「你不該為他動心的。」
言畢,白清枝探手入了葉南徽的識海。
看著葉南徽識海之中反反覆覆上演著的「好戲」,她蹙起了眉:「十二次的記憶都給了你,他殺了你那麼多次,你該恨他入骨才對。」
「為何又生了……情緣。」
白清枝眼底浮現出厭惡和不解……若不是樓硯辭橫生枝節,屬於葉南徽的情劫早就結束,而她也不用再受別的制約。
偏偏——白清枝咽下心中憤懣,恨不能將樓硯辭挫骨揚灰。
還有謝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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