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南徽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人。
若說從前在九幽初見時,樓硯辭氣息微涼,帶疏離之感,恰似雨後遠山,朦朧潤澤,雖不好接近,但也有幾分溫柔。
如今心魔把控識海,眉眼之間赤裸裸的乖戾幾乎不加掩飾,如同隆冬時節,寒風呼嘯過積雪的山村,讓人心生驚懼。
「怎麼不害怕?你如今在我的識海里。」
他的聲音對著她時,還是下意識的輕柔,可周身魔氣卻順從著他的心意做出了真實的反應。
心魔,或者說已經瘋了的樓硯辭周身魔氣瘋漲,朝著葉南徽的手腕、雙腳、脖頸處纏繞而去,脖頸處的魔氣微微收力,迫使葉南徽不得不微微抬起頭,對上樓硯辭的雙眼。
「南徽。」他喟嘆出聲,「你得一直看著我才行。」
那雙眼睛直到在看向葉南徽的雙眼時,才下意識流露出幾分笑意和迷離,他輕輕捏住葉南徽的下巴尖,輕垂眼睫,將吻印了上去。
很涼,但很快就熱了起來。
並不輕柔的吻,發出曖昧的水聲和喘息,這些聲音攪和著那些更為放縱的記憶炸響在葉南徽的識海之中不停迴旋。
直到她承受不住,手里凝聚起法決,樓硯辭才勾著她的腰輕輕安撫,稍稍分離,抵在她的額上,擦了擦她唇上的水光,輕聲問她。
「想起來了嗎?」
他雙眼濕潤,周身戾氣削弱不少。
葉南徽知道他問的是什麼,那夜在楚宅,她被他拖進識海之中,什麼荒唐事都做了個遍,當時被他封印了記憶,並不覺得如何,如今記憶回籠,葉南徽看著眼前這張臉,整張臉連帶著耳朵都燒了起來。
顯然方才回想起這一切的不只她一個人。
葉南徽微微分神,想起從前她在人間總是逗弄樓硯辭,直到他面紅耳赤才肯停下,如今也不知道是不是報應。
察覺到她的失神,樓硯辭的手輕輕按在她的唇角:「你在想誰?」
葉南徽忍不住一個用力掙開了魔氣的束縛,樓硯辭也跟著倒退幾步,等站定了之後才微微歪了歪頭:「不舒服嗎?還是...南徽不夠滿意?」
他的身形開始發生變化,慢慢變成略帶這青澀的少年,隨即又恬不知恥地用魔氣纏了上來。
「是膩了嗎?」又變成少年的模樣,他勾唇露出一個適宜的笑意,「之前我就發現了,南徽似乎對年紀小的少年更耐心一些。」
「如今這樣,南徽可滿意?」
「要不要再試一試,我..會做得更好的。」
「姐姐?」
說實在的,葉南徽確實失神了片刻,人間說得對,美色誤人。
樓硯辭不知從哪裡學的,如今這幅打扮,黑髮用玉冠高束,身著一身利落的窄袖勁裝,寬肩窄腰,輪廓分明,眉眼乾淨。
葉南徽閉了閉眼,突然有點想笑,她想她估摸錯了,無論方才她那一劍有沒有刺下去,樓硯辭都不會放過她的。
日日夜夜不能脫身,她回想起這句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夠了。」她伸手將再度纏上來的魔氣驅走,睜眼看著眼前之人,「我要走了。」
「不可以。」樓硯辭的眉目冷了下來,「我說了,南徽,你得一直看著我才行。」
周邊魔氣越發濃郁。
他的執念已經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
葉南徽只能將積壓在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我會死的。」葉南徽看著眼前執念已深的樓硯辭,「輪迴之事,你只是一把刀而已,你也知曉,背後另有人在。」
「你不放我出去,是想...再殺我一次嗎?」
葉南徽本不想將這話說出口。
但如若不是這樣,想要從樓硯辭的識海中抽身,按照他如今的瘋魔情態,就必須得和他之間分出個勝負,於她們都不是容易的事情。
果然,此話脫口而出之後。
樓硯辭長睫顫了顫,雙手霎時收緊,隨即勾唇角勾起笑意:「南徽如今說話,還真是誅心。」
「我知道了。」
短暫沉默之後,遍布在這深淵之中的魔氣開始散開。
葉南徽原本不想再多說些什麼,可看到牽著笑意的樓硯辭,還是開了口:「不想笑就不用笑了。」
不用為了故意討她歡心...這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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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麼?"耳旁再度傳來慕拭雪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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