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法子是窩囊了些,但也總比讓身邊這個傻子以卵擊石,再死一次的好。
至於與地界天道的種種恩怨,有機會報仇就報,沒機會就好好活著。
葉南徽攥住樓硯辭的手,此刻樓硯辭正垂目看她,那雙眼睛生出壓制不住的乖戾,連看著她的眼神也顯得冷冰冰的。
嘖,小魔君脾氣可真大,讓鬼心生不悅。
葉南徽踮起腳尖,伸手揉了揉樓硯辭的臉,搓得他滿臉都是她的指印,戾氣消解了幾分,這才滿意地笑了笑。
這才對嘛,殺氣那麼重幹嘛。
還是歷練得少了。
也沒掐訣,葉南徽歪了歪頭,出言威脅:「我有法子解決此事,你待在這裡,不准動,動了就真不要你了。」
掐什麼定身訣,也沒有她這一句話管用。
葉南徽飛身而上,對著地界天道也懶得費什麼口舌,望著她眼裡的些許怯意,將自己心中之念化作心法,傳給了地界天道。
「......」地界天道一時有些沉默。
葉南徽聳聳肩:「我如今多用的是瘴氣之力,這力量我煉化也不過十之一二,你尋個好時機,我親手剖給你亦可。」
因果相制,葉南徽也不怕地界天道翻臉無情。
見地界天道沒有出言反對,葉南徽估摸著這事情也算是成了,又偏頭看了看謝淮,本不想多說什麼,但轉念一想,倒是說清楚得好:「我會殺了你。」
「姜隱、慕拭雪還有她娘的生魂都是被你抽走的吧?」葉南徽如今也並不能十分確定謝淮的目的,但於她而言,卻也並不很重要。
「夫諸的死,也是你一手計劃好的?」葉南徽雖是發問,但也沒想著讓謝淮回答。
她一早便想好了。
若非要利用謝淮破開上崑崙的仙力屏障,她在山下就會和謝淮攤牌。
葉南徽伸手,用內丹煉化的一兩分力量,朝謝淮勾了勾,他懷中古琴便脫手朝著葉南徽而來。
有幾分熟悉。
葉南徽輕輕撫了撫琴,她從九幽脫胎,尚不識字時,便有「徽」字印在她的識海之中,想來便是九方力量殘餘的記憶。
那古琴在她手下發出低鳴,顯出親近,可惜...她並非九方,使琴也使得不好。
失了古琴的謝淮並未慌亂,看著眼前的葉南徽,他輕輕笑了笑:「你使琴不好,使劍才相配。」
說完,謝淮伸手一握,鎮妖劍驀然出現在他手中。
天道化身眉頭微皺,伸手欲奪,卻被鎮妖劍周身氣息逼退。
「鎮妖劍曾乃九方佩劍,仙家之物,你便是這地界主宰也碰不得。」謝淮好心替天道解釋,隨即竟輕輕鬆手,將鎮妖劍推至葉南徽面前。
「南徽,你須用此劍,劈開崑崙,以崑崙之石重塑一條新的通途,打開天界大門。」
「只是,尚缺一物為此劍重新開刃。」
謝淮右手一揮,在地上的樓硯辭被他牽引而起。
「噓。」見葉南徽欲攻,謝淮出聲制止,「別衝動。」
一縷極為細微的線,自樓硯辭心口處蔓延到謝淮手中:「本不想走到這一步的。」
謝淮有些無奈:「可實在沒想到,南徽你太過能屈能伸了些。」
「地界天道加諸在你身上的輪迴之苦,你竟也忍得下。」
「逼得我只能行此招。」
謝淮只輕輕拽了拽手中絲線,樓硯辭臉色便幾近紙白,神魂連同軀殼動彈不得,也無法言語。
「這絲線,在楚宅時救了他一命,以我仙力為載,替他縫合心脈,他化魔以後,我又往他神魂之中,注入了一道我的仙力,作為粘合,融入這絲線。若這絲線斷絕,便是成魔也無濟於事。」
「嘖嘖,真是可憐。」謝淮嘆息一聲,看向葉南徽,「天道重啟輪迴十二次,他為你自刎成百上千次,苦苦掙扎於輪迴之中,好不容易得見你一面,卻又看你另結良緣,受盡折磨,從天生仙骨的天命之人墮落成現在這幅模樣...如今他之性命盡在你手,就全看你救不救他了。」
「對了。」謝淮微微一笑,牽了牽那屢仙力所做的絲線,「說起來,當初我能得機會在他心口種下這縷仙力....也多虧你在楚宅,刺向他心口的那一劍呢。」
分明知曉謝淮是在激她,葉南徽還是沒忍住臉色一白。
「葉南徽,我要你以你之軀殼為祭,為鎮妖劍開刃,魂入九方仙身,劈了這崑崙。」
謝淮話音落地,天道反應極快,出手便要掐斷那屢絲線。
但更快的是葉南徽,古琴在手,輔之以九方之力,硬生生接下攔下天道。
零零碎碎的線索,迅速被串聯在了一起。
現下想來,這一路上,無論是借她之手,讓樓硯辭誤以為她另有新歡,還是假意告知樓硯辭「真相」,謝淮不過只有一個目的——逼迫樓硯辭發瘋,最好能惹她厭棄。
這樣,在真相被揭開之時,她對樓硯辭的愛意和愧疚,才能成為謝淮脅迫她的籌碼。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笔趣马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