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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素靈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終於開口,短短一句:

「姑娘,我們的人被發現了。」

玉憐脂頓了一下,緩緩閉上眼。

儘管她早有猜測,但事情真正確認下來,還是如同晴天霹靂一般,仿佛周遭都昏暗了下來。

「……那兩個派出去的探子怎麼樣了?死了嗎?」她輕聲道。

段素靈:「萬幸沒有。都回來了,但是一個重傷,一個斷了一條胳膊。」

玉憐脂:「發生了什麼,怎麼回來的?」

段素靈:「說是被發現後,叫人抓住,關在了京郊某處莊子裡,上了刑,後來拼死逃出來,回到了玉氏的聯絡鋪子裡。」

「他們供出來什麼了嗎?」玉憐脂又問。

段素靈沉聲道:「姑娘放心,他們不敢亂說話,但是……余大餘二在京中熟識的人頗多,他們的來歷,還有和玉氏之間的微許關聯,只怕是已經暴露了。」

段素靈對這兩個放出去打探消息的遊俠兒較為看重,對於他們說的話也有五分信任。

這兩個遊俠兒是雙生兄弟,一個稱作余大,一個稱餘二,兩人面上有醜陋胎記,是從小就在乞丐堆里摸爬滾打的孤兒。

數年前,段素靈將他們收為己用,余大餘二也不負所望,為玉氏收集了不少有用的消息,從無失手,且做事隱秘。

沒成想,這一次竟然栽了。

「這兩人倒是頗有情義,他們為我做事,我便提供錢財住宅,照料他們乞丐堆里收來的一群小孤兒,也算是有人質在手上,他們就算受了刑,為了他們的弟妹,也不會多吐半個字。」段素靈說道。

「那……他們查到了什麼?」玉憐脂問。

段素靈走近她,低聲說:「護國公府劉三夫人,和柳啟彥之母蘭氏,是同族的遠房表姊妹,而前任兩江總督吳令峰未發跡之前,曾經在老護國公任威的手下當過屬官。」

玉憐脂瞳中一緊,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顫抖起來。

親緣關係、投名狀,都有了。

她往後慢慢退了幾步,而後扶著案桌坐下,沉吟片刻,說道:「……那兩個人受了這場罪,也是為了玉氏。後頭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吧?」

段素靈垂首答道:「姑娘放心,銀兩、宅院、田地、鋪子,一切都是早早備下的,離京城很遠,後半生只要他們不奢靡放縱,肯定能衣食無憂。」

「等到確認他們沒問題之後,就把他們連同他們的弟妹都送走吧,再也別回來了。」玉憐脂輕輕說。

段素靈:「是。」

玉憐脂扶著額頭,只覺得腦中暈眩,隱隱作痛,她抬起手揮了揮:「阿姊,你先出去吧,容我好好靜一靜。」

段素靈有些猶疑,但見她確實像是不舒服,便也不好說什麼,轉身出了房門。

玉憐脂在房中枯坐許久,而後去善啟堂用過膳,回來洗漱後躺上床,又是一夜未眠。

眼下有了淡淡的青黑,整個人蒼白了許多。

關嬤嬤看在眼裡,卻也勸不住。

余大餘二被發現了,玉憐脂和整個玉氏的處境已經開始危險。

如今尚且風平浪靜,可誰知道什麼時候,那把懸在頭頂上的刀會砍下來?

護國公府現在知道了多少?他們會做出什麼事?此事真的是承王指使,她可能與皇子抗衡嗎?……

清晨時分,玉憐脂倚在小榻上閉上雙眼,只覺得血液流動都慢了下來。

日光慢慢移轉,到了午時,正是下朝的時辰。

宮門大開,今日出來的大臣們竟然都是靜默無言,上馬車的上馬車,騎馬的騎馬,一言不發,仿佛一個個遊魂從宮門裡飄出來。

前來接人的各府邸下人,乃至宮門外路過的百姓都察覺到了不對,但也不敢多說多問,只是好奇地投過去眼神。

而到了傍晚時分,一個堪稱驚撼的消息飛速傳遍了整座京城——

御史台聯本上奏彈劾睿王及其家臣,於別莊興建斗場,囚拐京畿各地孤兒幼童,與野獸同困於籠中虐殺相鬥為樂,草菅人命,殘暴不仁。

此等大事一出,自然有無數隻手推著向外擴散,頃刻間民怨沸騰,坊間皆言皇長子睿王不堪匹配親王尊位,更不堪登大寶,唯有皇后嫡子承王殿下可繼大統。

消息傳到鎮北侯府中時,玉憐脂正在服藥。

手中玉勺倏地墜入碗中,濺起烏黑的藥汁。

睿王不堪,犯下滔天之禍,於是應當由承王繼位。

可承王,就有仁君之相嗎?

論草菅人命,殘酷無情,承王、睿王,是實實在在的親兄弟。

等到承王入主東宮、登基為帝,那麼,她的血海深仇,就會徹底掩埋在三年前的黑夜之中。

玉憐脂顫動著喘息了兩下,眼前的光開始忽明忽暗,最後盡數熄滅。

「碰!!」她的身體墜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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