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藍蕖剛想接著開口,忽地又頓住,沉默了片刻,隨後語氣恢復平靜冰冷:
「……姑娘管好自己就是,侯爺身旁有護衛、醫官時時跟隨,無需姑娘操心。」
聽到「護衛醫官時時跟隨」,玉憐脂眼中輕動一瞬,有些怯怯地低下頭:
「是我唐突了,還請姐姐見諒,我只是有些害怕……」
藍蕖搖搖頭,接著說:「姑娘,等會兒到了侯府的族地,主子們都要入祖祠祭拜,姑娘不是謝氏中人,不好進去,便在外等候,趁著這段時間,我會好好教導姑娘的。」
玉憐脂抿唇笑道:「我明白的,那就有勞姐姐了。」
*
浩浩蕩蕩的冬祭隊伍中偏前的位置,馬車檐角掛著鎏金鑲銅牌,上書一個「鍾」字。
鍾芷蘭靠在軟枕上,悠悠翻著書。
伺候她的嬤嬤陪在一旁,低聲道:「姑娘,夫人那邊來問,您的事情進行的如何了?」
鍾芷蘭瞥她一眼,道:「自然萬事俱備。」
「那到時候……」鍾夫人貼身的李嬤嬤小心翼翼。
「你去告訴母親,到時候有程亦仙打頭陣,我們只要坐收漁利就好。」鍾芷蘭勾起唇。
李嬤嬤:「只是……亦仙小姐畢竟是……夫人的意思是,莫不如收手,換個人也好,權當親戚一場……」
這回鍾芷蘭沒有立刻說話,而是挑眉冷視她,直到把李嬤嬤盯出了冷汗,她才開口:
「當初我與母親提此計時,母親不還是同意了麼,如今箭在弦上,反倒開始發起慈悲了?」
李嬤嬤是一直伺候鍾夫人的貼身心腹,與鍾夫人同聲同心,鍾芷蘭買通程府中人誘騙表小姐程亦仙冬祭時接近鎮北侯的事,她從頭到尾也都是知道的。
鍾夫人的表姐夫、鍾芷蘭的表姨父,義遠伯程協捲入了近日的一場大案,如今已是朝不保夕,安義伯府人丁凋零,空有爵位,家中子女都不成器,嫡幼女程亦仙更是出了名的愚弱。
鍾芷蘭冷笑著說:「此事利害我已經與母親說得明明白白了。一石可激千層浪,這次的孤兒鬥獸案牽扯到了睿王府,那些支持睿王已久的朝中大員恨不得案發當天就推出個頂鍋的出來,這也是陛下的意思,處置個官員,保自己的親兒子。誰讓這麼不巧,姨父就是那隻不走運的替罪羔羊呢?」
「姨父被彈劾,案捲入了刑部,如今的安義伯府已是涸轍之鮒,雖然如今看著還平安,實則府中早都亂起來了。」
「冬祭結束就是清案之時,屆時便是滿族傾覆,這樣的大案,定了罪,男丁斬首,女為官妓,姨母一家獲罪,難道不會牽扯到我們,牽扯到舅舅他們麼?如今鍾府是什麼境況,外祖家又是什麼境況,母親莫非不知道?」
李嬤嬤聽著,垂著眼不敢多言語。
鍾芷蘭放下書,撐著側額,接著說:「亦仙是個蠢笨的,能讓她做那隻捕蟬的螳螂,已經是高看她了。當然,她畢竟是我的表妹,等到我與侯爺重締婚盟的時候,自然也要回頭幫程府一把,她受些委屈,但程鍾兩府便能兩全,這樣不好麼?」
「再說了,」她的眼睛眯起來,唇輕勾,
「又不是我逼她的,我只是讓她的侍婢同她透個消息——若是能設計與侯爺歡好一場,結了姻緣,就能得鎮北侯府庇佑,就算將來程府獲罪,有侯爺保著,她照樣能全身而退,不會去充作官妓,不僅能一輩子榮華富貴,還能救家族於水火之中。她自己巴巴地上鉤,怨得了誰?母親不也買通的姨母身邊的人,幫著隱瞞此事嗎。」
程府快要倒了,裡頭的下人當然不少生出了異心,此事做起來更加順利了。
這一回,李嬤嬤徹底不敢說話了:「是……」
鍾芷蘭眼中的光慢慢冷到極致:「……她當年便心悅侯爺,當著我的面都毫不遮掩,我不是從來也沒與她計較過麼。要怪,就怪她太蠢,又太貪心,空花陽焰識不破,便也只能做棋子兒,哪配執棋呢。」
愛慕謝硯深的女子那樣多,她的好表妹程亦仙也是其中一個,時至今日都沒有變過。
所以從貼身侍女那裡得到這個荒唐無比、不能告人,結果看起來卻十分甜蜜美好的辦法時,程亦仙糾結到三個晚上沒睡,最後還是沒有忍住。
鍾芷蘭很滿意她的選擇。
有些時候,肖想一些不該想的人,會付出代價。
那些個不能見人的藥,她已經送到程亦仙手上了,價值百金的媚香,尋常大夫難以察覺,只要行宮之中尋機讓謝硯深中香,程亦仙糾纏他的時候,她去美救英雄就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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