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仙渾身僵硬,連眼睛都忘記眨動,房門被推開時,她還沒反應過來,直到房中火燭被點燃,光亮透過簾帳照入她眼中,眼瞳瞬間劇烈酸痛起來。
那一瞬間,她的冷汗連同被燭光刺出的淚水一同滑下。
真的無法回頭了。
*
「侯爺,這是提前備好的衣物。」福明把托盤上的衣袍放到桌上,「您身上的外袍都燒壞了,先褪下來吧。」
房門外還有兩道人影,一個是喬大夫,一個是剛剛從馬車處跟過來的馬夫,等著把換下來的衣袍拿回馬車。
福明是主院伺候謝硯深最久的一批人,知道他的習慣,北境統軍多年,許多事都不喜有人在旁伺候,更衣的時候房中一般無人。
謝硯深點點頭,幾步走入屏風後,他動作很快,被燒到的披風、外袍等物都盡數褪下,只留內里的貼身薄衣。
福明三下五除二將拋掛在屏風上的衣物攏抱作一團放在另一個漆木托盤上,腳步一轉出了房門,房門隨後閉上,從外向內看去,只看得清幽黃光影。
「你將侯爺的衣物拿回去,天黑路滑,你小心些,拿穩了,這些東西一件都少不得,可別掉些什麼在路上。」福明把托盤遞給面前垂頭微躬身的中年男人,肅聲囑咐。
「是,是。」趙阿京連連點頭,雙手接過東西,隨後飛快抬眼掃了一眼緊閉的房門,轉身快步離開。
走出一段距離,身後還隱隱傳來福明和喬大夫的交談聲。
「……你臉和脖子怎麼這麼紅,剛才來時也不見你這樣……」喬大夫隨口問。
「我也不知道,方才在屋裡就覺得特別熱……行宮白天黑夜都一直燒著地龍,興許是裡頭太暖和,悶的吧……」福明回道。
……
這間最靠近南園的宮殿是專門辟出來更衣的,謝硯深在房中的時間不會太長,所以福明只點了數盞油燈,照明的範圍不大,靠近床榻的地方一片昏暗,垂地的簾帳遮著。
桌上托盤內,衣物整齊疊好,從上到下是玉佩香囊、銙帶腰掛,再到外袍大氅,一旁還放著皂靴等物,謝硯深走到桌前,抬臂將最下方的外衣先拿起。
他反手伸臂,外袍披上,隨後開始系衣帶。
忽地,男人手中動作停頓,眉頭緊蹙。
緊接著呼吸猛然沉重,眼前一晃!
「碰!」
謝硯深一手重重壓在桌上,勉強撐住身體,一手捂住口鼻,鬢邊滲出薄汗,雙眸閉闔,體內內力運轉,壓制下腹瘋狂湧起的灼熱。
雖然他此刻極為不適,但理智尚存,瞬間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有人借著他更衣的機會,要用計暗算。
是誰?
他是因為被鍾儔污了衣衫才來更換的,是鍾家……?
約莫十秒,謝硯深才感覺到體內的熱意有消退的跡象,腦中暈眩也開始好轉,他放下緊緊遮住口鼻的右手,準備呼喚房外的福明和喬大夫。
下一刻,一雙手臂從後伸過來,欲要抱住他的腰。
謝硯深眸中厲色閃過,一回身便閃開。
「誰?!」他啞聲喝道。
兩步外,一道身影撲在了桌上,女子喘著粗氣,面色極紅,不用看就知道也是中了藥。
謝硯深一掃她的臉和服飾,竟不是鍾芷蘭,而是個他沒什麼印象的官家小姐。
程亦仙呼吸急促,她躲到簾帳後不久,就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太對勁了起來。
但她明明是提前服用過解藥的,按理來說,即使她剛剛猛吸了一下那媚香,藥力也不會在她體內起效。
可是她怎麼也——
她從小養尊處優,不像武將有內力護體,沒多久,這藥就侵蝕了她的神智,她到現在才出來撲人,已經算得上是用盡了自制力了。
謝硯深看著眼前的女子,面色極冷,疾步後退,手中往旁邊的桌上伸過去,拿起了什麼東西。
程亦仙則是開始耐不住劇烈的燥熱,開始解開身上的衣袍。
此時,屋外竟然也傳來嘈雜的聲響,似乎又有什麼人來了,還不止一個,福明正揚聲阻攔——
「是什麼人……!」
「……郎君莫怪,我們是來找人的,我家表姑娘出了宴會一直不回,怕是走岔了路……」一道女聲在回答。
「……此處是陛下下旨,讓我們侯爺專用的,你們就算要找人,也得先等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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