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都是尚未出閣的女子,女子清譽極為重要,不容有損,事情未查明前絕不能妄下定論,故而謝硯深沒有當晚立刻發作,而是等今天才前來密報。
平武帝心中感嘆他行事穩當,且有君子之風,也對下手算計他的人更加厭惡,已然動怒。
「錢禮,」平武帝怒聲道,「傳旨,將鍾儔,程協,還有他們那兩個好女兒一併提來!」
「嗻!」大太監應了一聲,立時往殿外而去。
末了,平武帝還不忘問階下的謝硯深:「謝卿,你……身體如何?」
謝硯深沉默一秒,神色淡淡:「回陛下,臣已經無礙,昨夜……服過藥,已然大好了。」
平武帝:「那就好,若是未好全,儘管喚太醫。」
「謝陛下恩典。」
一盞茶的時辰,禁衛押著鍾氏父女與程家父女四人入殿,錢禮領著人進來復命:
「啟稟陛下,國子祭酒鍾儔、其女鍾芷蘭,義遠伯程協、其女程亦仙帶到。」
程家父女都是面如死灰,程亦仙更是掩飾不住的害怕,反而一旁的鐘府父女還算鎮定自若,只是鍾芷蘭臉色慘白,左肩隱有異樣,四人跪地下拜:
「臣參見陛下。」
「臣女參見陛下」
高座上的帝王沒有立刻說話,殿中死寂。
等到階下四人冷汗浸背後,頭頂傳來一聲冷笑——
「鍾卿,程卿,教女有方啊。」
「竟然敢在宮中,用這些陰詭伎倆謀害朝廷重臣,目無禮法綱常,合該誅之!」
鍾儔沒說話,程協則急得眼冒金星,忙開口喊道:「陛下!陛下明鑑啊!小女,小女生性愚笨,懦弱至極,京中人所盡知!昨日之事她是有過錯,可絕對是受人誑騙,以她的心智,怎麼可能自己想出這樣的謀劃,還思慮得如此周全!幕後主使定有他人!陛下!請您明鑑!」
他話音落下,跪在一旁的程亦仙聽見「誅之」兩個字,就已經忍不住痛哭出聲,但又不知道如何辯解,果真如生父所言,性情愚弱。
平武帝沒有答話,而是冷哼一聲,隨後又轉向另一邊的鐘儔:
「鍾儔,義遠伯說不是他女兒所為,你認為呢?」
昨晚就兩個嫌疑人,一個辯駁不是她乾的,相當於在說另一個人是主謀。
鍾儔直起身,回話:「啟稟陛下,昨夜臣突發急症,今早醒來,只知道女兒無故受了傷,在園子裡失蹤後又被不知什麼人送回來,其餘的臣一概不知。既然義遠伯已經回過話,臣懇請陛下,不應只聽一面之詞,也可聽小女一言。」
「哦?」平武帝挑眉,看向還伏身的鐘芷蘭,「那你說。」
鍾芷蘭立起身,數米外,是謝硯深冰冷的眼神,高座有帝王睥睨而下,身旁是哭泣不止的程亦仙和滿面怒容的程協,但她卻無懼色,抬起頭時面帶驚憂,口齒卻很清晰:
「啟稟陛下,昨日,臣女父親突犯嘔泄之症,臣女與母親將父親扶下去歇息,後來父親好轉,母親心疼臣女,說由她一人照看父親即可,遣臣女回大宴遊玩,沒料想回園子的路上,碰見了程表妹的貼身侍女栗兒,那婢女看見臣女驚慌失措,臣女再三逼問,她才說表妹去更衣,誰知道亂跑走丟了,她弄丟了主子,害怕責罰,不敢回去向義遠伯夫人復命,只能在外頭著急。」
「臣女看她可憐,便說帶著兩個人一齊和她找,那婢女頗有些不情不願,磨蹭著找了許多個地方,後來看見南邊有個宮殿亮著燈,臣女便過去瞧瞧,誰料是鎮北侯在用廂房,臣女和守在廂房外的人說,能否通報一聲,誰知道那貼身侍衛萬般不肯,臣女覺得不對勁,便堅持著不走,忽而那宮殿裡傳來的表妹的叫聲,侯府的人似乎也很驚訝,但還是不肯立馬讓開,臣女救妹心切,只能硬闖,幸好臣女帶著的人有些功夫,後來房門打開,進去一看才發現——」
說到這,鍾芷蘭有些欲言又止,而一旁的程亦仙則是腦中一團亂麻扯不開,不可置信。
平武帝眯起眼:「才發現什麼?」
鍾芷蘭:「亦仙表妹正撲在侯爺身上,侯爺想要避開,但表妹卻像是發了狂一樣不肯撒手,侯爺似乎身體極為不適,竟然沒力氣掙開她,女兒家清譽何等要緊,臣女立刻上前去要拉開他們,沒想到,沒想到侯爺有些神志不清,分不出敵我,甩開了表妹,又一掌把我打暈了過去!」
「再然後……臣女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她的話說完,程協的臉色鐵青,而程亦仙則是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的狀態,似乎她這位表姐說的話並無破綻。
謝硯深向座上帝王拱手道:「陛下,臣請求提審當夜的另外幾人。」
平武帝點頭:「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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