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跟來府里的玉氏舊仆有三十來個, 但清暉道人說沐浴齋戒是苦修,不能太多人侍奉,留些必要的就行了,免得人多氣雜,亂了道法。
王老太君便說只許五個跟著進去,謝濱咬定了不肯, 最後各退一步,帶了一半,十五個人。
玉憐脂關進了珠玉院裡, 日日手抄經文到深夜,每回潤安堂的人進珠玉院查看,都是找不出任何錯處的。
回稟的時候,也只說:「玉姑娘抄經文甚是用心, 奴婢們入夜了過去看,姑娘一日便能抄許多,手都是抖的,眼下都青黑了。」
回話的時候,王老太君面上總算有些滿意的神色,揮手讓人下去,過後要更仔細地盯著。
而正陪在旁邊的安平伯夫人倒是柔聲說了兩句「別讓那孩子太辛苦,她身子素來嬌弱」云云。
王老太君聽完一聲嗤笑,什麼話都沒說,眼神卻已經表了態。
安平伯夫人自然也沒再說下去,只笑著搖了搖頭。
本來就輕飄飄沒什麼分量的勸言立刻就被拋到腦後,像是從未響起來過。
到了抄經的第五日,午時,珠玉院急急遞了信出來。
玉憐脂連日不眠不休地抄經文,病倒了。
珠玉院的人立刻跑到西院,要請玉氏藥堂一直照料玉憐脂的女醫進來看診,說那女醫最知道玉憐脂體質,醫術最精湛不過了。
王老太君知道了消息,當然不肯,讓人傳話說府里有大夫。
然而這回謝濱卻先斬後奏,派人一匹快馬出了府,大半個時辰就接來了人,直接送進珠玉院裡。
珠玉院外頭潤安堂盯著的人還想攔人,但謝濱親自到了院門外邊,站在最前頭的小管事剛想勸阻,就挨了兩記狠怒耳光。
高大夫人也邁入了許久不進的潤安堂,勸說玉憐脂要是不能快點好起來,後日不能焚經、大後日不能誦經,豈不是耽誤了大事。
她說的有理,加上世族彼此之間的三分情面,王老太君不情不願點了頭。
…
房門緊閉,屋子裡瀰漫著藥氣。
玉憐脂慢慢飲下藥,倚靠在憑几上,身上只穿了薄軟的寢衣。
「姑娘要喚我進來,如何不使得,謝侯給姑娘留了暗衛,姑娘只消說一聲,讓他們配合著,我夜裡秘入侯府便是了。」段素靈將藥碗接過來,皺著眉沉聲。
玉憐脂輕笑一聲,搖搖頭:「那怎麼能行。」
「那些暗衛就是他的眼睛、耳朵,寢屋他們不能靠得太近,聽不著什麼也就罷了,但在外頭明面上,我做什麼都得小心,否則哪天一個不慎,又讓他起了疑心也說不定。」
讓暗衛秘密送段素靈進來,且不說她這樣安排事情不符合她平日示人的形象,且如何解釋讓段素靈暗入侯府的動機?
還不如小病一場,誇大點言辭,順理成章就把人請進來了。
更何況謝硯深雖然說留了喬誠給她,但這些日子,喬誠給她診脈都是小心避著人,煎藥的藥方靠暗衛傳遞,侯府的人並不知道主院的大夫一直照料她的事情。
如今她被軟禁在珠玉院,喬誠就徹底來不了了,她的身體還是要段素靈來多照看幾日才穩妥。
段素靈臉色陰沉:「鎮北侯此人確實疑心甚重,已經懷疑您許多次了,在京城裡不是長遠計,也不知道還能瞞多久。」
「我們如今也只能爭時間,賭天命。」玉憐脂淡然說。
冬祭的事情,只要李賢娘的胎還沒落地,趙阿京就不會吐露半個字。
李賢娘因為早年受了大罪,身體其實並不適合生育,即便胎兒月份大了,也還是不穩當,難產的機率更是比尋常婦人高出數倍,一丁點驚嚇變動都受不得,情況如同火上懸絲,隨時崩斷。
但再難生,李賢娘也不可能拖著永遠不生,一旦胎兒落地,李賢娘也平安之後,趙阿京的嘴封不封得住就難說了。
謝硯深先前下了令,李賢娘現在困在謝氏莊子裡,有人看守著,鍾府的人接觸不到她,但她的身契始終在鍾府手裡。
萬一哪天趙阿京扛不住焦田莊的苦役折磨,又知道妻兒在外過的如履薄冰,起了將功折罪的念頭,想用秘密換謝府庇佑妻兒平安溫飽,順帶報復她,把冬祭的事情全抖落出來,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她們最好在事情敗露前想好退路,一旦有事發的可能,立刻提前離開京城。
但,此時還不到時候。
玉憐脂傾身過去,肅聲問:「前段日子我讓嬤嬤傳信,要阿姊查的事情,如何了?」
謝濱隱約透露出兩江疑有大事發生,她傳信讓段素靈查探,多日過去了,總該有些進展。
段素靈立刻回道:「我們的人大多都安插在品階低的官員府里,做些外院雜活,我又尋了京城裡的遊俠乞丐,探聽了這些日子,才有了點眉目。」<="<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www.loushuwu.cc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笔趣马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