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憐脂被王老太君關進珠玉院齋戒抄經是宅子裡明面上的爭鬥,他們實在無從使力,總不能把王老太君給綁了。
今日玉憐脂病倒,他們其實也著急,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的,他們便是辜負了主子的信任。
這些日子,這位玉姑娘除了讓他們送送信,再沒旁的吩咐,每日看她深居簡出、出門也都是給西院其他主子送藥膳,便可知她性情。
往好的說,是柔和無爭,但性子太柔,便是害己,此刻危險襲來,她便逆來順受,毫無抵抗的心思,手中有力量卻完全不知道使用,簡直讓人焦心。
這樣的性子,不能沒人在旁護持。
眼前的這位段女醫他們是知道的,福明管事有提前交代過,和那個關姓嬤嬤一樣,都是玉氏最緊要的心腹人。
「玉姑娘久病,大事上又少有主見,她們卻是剛烈護主的,若有急事,不必避諱這兩人,可以相商。」福明如是交代。
暗衛頭領正色:「女醫,要商量什麼對策?」
段素靈見到他,沒有一點意外,面色冰冷:「自然是保姑娘不受他人暗害的對策。」
「我今日來瞧姑娘,她的身子本就不好,若繼續這樣抄經跪經,真滿了四十九日,怕是命也沒了,更何況,那個安平伯府請來的妖道初要姑娘離開侯府,後要姑娘獨自入園焚經,姑娘先前得罪過安平伯府,此番必是那安平伯夫人從中搗鬼。」
「你們這五日,就沒去查看園子裡那些道士設的焚香爐有什麼不對?」
暗衛頭領:「已經去查了,焚香爐並無異樣,但今日在太夫人收雲山觀一眾道士居住的院中,發現了些東西。」
雲山觀的道士們大多會武功,故而那清暉道人也放心住在了府里,平日以煉丹為由,緊閉院門,還讓王老太君派了許多守衛圍在外頭。
王老太君這些日子吃了他的符水丹藥,病又好了不少,自然什麼都由著。
但謝硯深留下的暗衛都是死人堆里爬出來的精銳,還有權調動侯府的護衛,在護衛這裡,王老太君的命令是越不過家主的命令的。
至於那些道士的功夫,在他們看來也不過爾爾。
「是什麼?」
「有極細微的火藥氣味,丹房角落還有不少殘留的水晶般的碎粒,拿了些回去讓喬大夫查看,方才傳話回來,喬大夫說,是膽鞏。」
段素靈皺緊眉:「火藥……和膽鞏?」
暗衛頭領點頭。
段素靈站在原地,沉思許久,忽地,冷笑出聲。
暗衛頭領:「女醫知道他們要做什麼?」
她笑意極寒,「真是好陰毒的心腸。」
「……綠鞏油。」一字一字砸下來。
《黃帝九鼎神丹經訣》中載,鍊石膽取精華,可從膽鞏之中提煉出綠鞏油。
綠鞏油一物,可溶於水中,若觸人肌膚,立時腐蝕,絕無可逆之法。
火藥、膽鞏、丹房。
膽鞏本是藥材,但對於煉丹術士來說,通常便拿它來提煉綠鞏油。
如果她沒猜錯,安平伯府是要毀了玉憐脂的容貌,甚至,讓她痛苦而亡。
暗衛統領皺眉片刻,忽地眼中銳利,顯然,已經想起綠鞏油是什麼東西了。
段素靈直勾勾盯著他,眼神沉寒:「若是讓他們用此法傷著了姑娘,別說你,你們全部人,還有主院那邊的人,都萬死難贖。」
暗衛統領:「我們自然不會讓他們得逞!」
段素靈卻冷聲道:「此事的癥結不在某一次暗害,而是安平伯府時時緊盯著姑娘,不害了她就不肯罷休。我聽姑娘說,前些日姑娘和侯爺一同去了趟雲山觀,安平伯夫人和那妖道如此親密,我猜她說不定是知道了此事,才要謀害姑娘。」
「只要侯爺沒回來,她們下手一次不成,後頭還會再來,七七四十九日過後,還有那麼多日,什麼時候是個頭?誰能保證能姑娘的安危次次不出漏子?你能,還是我能?只有千年做賊的,哪有千年防賊的。」
暗衛統領眉間緊皺成一團,已然被說動:「……可安平伯夫人是太夫人的堂妹。」
侯爺是下過令,如果有害玉姑娘的小人,要下死手,但他們不可能真的殺了安平伯夫人。
「誰要你們殺她們了,自然不能這麼辦。」段素靈說道。
「那,如何為之?」
白服女醫的眼神如湖中沉石:「給她們個刻骨銘心的教訓,至少,在謝侯回來之前,不敢再造次。」
「如今事情已經逼到眼前,你們再傳信給謝侯詢問如何應對也來不及了,更何況謝侯遠在邊陲,軍務國事繁忙。事情做了之後,只管說是我的主意,你們若是做不了主,那就讓主院的忠伯同我談。」<="<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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