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硯深沒有言語,半晌,右手收了長刀,。
慢慢抬手摟住她曼軟纖腰,面無表情。
玉憐脂笑著,乖順伏進他的懷裡,滿足地嘆息。
「把這些人都押下去,等候發落。」掃視被親兵壓制的玉氏所屬,沉聲。
將懷中人打橫抱起,疾步出了祠堂。
第95章 愛孽
下人們全部垂首候在祠堂之外, 屏息靜氣,寒風颳下,也不敢有所動彈。
派去行宮通報求救的人還沒走多久, 他們侯爺就率領黑壓壓一群精兵到了莊外。
親手把賊人放進來的門房管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衝到侯爺的馬前跪地請罪,指天發誓他真是親眼看見了受傷吐血的玉姑娘才讓人開了莊門,萬萬沒想到引狼入室害了大管事們。
現在賊人挾持了人質躲到了祠堂, 攻也不是退也不是,他管門不力,只能以死謝罪了。
門房管事泣血哭訴完,趴在地上等候發落, 戰戰兢兢, 想著要怎麼應對頭頂即將降下的驚怒責問, 畢竟他自己在知道玉憐脂是匪首, 領著人刀脅大管事的時候直接嚇跌了下巴, 主子一時間不相信他的話也是情理之中。
腦子裡正胡思亂想,眼睛裡倏地出現兩隻玄黑官靴,又極快消失。
主子爺從馬上利落翻身而下,徑直越過了他。
立刻心驚膽戰抬起頭,卻看見侯府主院的福明管事冷漠朝他擺手:「行了,這沒你的事, 退一邊去。」
門房管事動作比腦子快,來不及思考,三兩下就爬起身飛速閃開, 眼前,戰馬上的銀甲精兵全部下馬,雷厲風行,迅速圍住了祠堂外院。
站在核心處的男人目鋒寒沉, 抬臂揮下,親兵勢如破竹,攻入院中。
混亂驚心的聲響透過院門傳出來,仆下們的頭全部垂下,越來越低。
小管事們都站在離院門最近的地方,站立許久,臉都被雪氣刺得發痛時,餘光忽地瞥見玄黑虎紋官靴,立時渾身緊繃。
脊背僵直,視線也隨之向上了一些。
眼中映入女娘被男人大氅覆蓋住的柔軟裙擺,綴著珍珠的粉白繡鞋。
腿不自覺發軟,瞬間把眼睛緊緊閉上,只恨自己今天晚上為什麼沒有睡死過去。
……
福明接過婢子捧上來的銅盆,盆中水汽熱騰,綢巾搭在盆邊。
房門打開,低著頭將銅盆放在桌上,臉色肅穆快步退出屋子,廊下院外,親衛重重把守,密不透風。
墜地紗幔掀開,高大身影走到桌邊,大掌拿起綢巾浸入水中,擰好,轉身走回貴妃榻前。
女娘安靜坐著,身上沾了血的外袍已經褪去,微微歪著頭,目光黏著他移動。
男人身形陰影重新將她覆蓋住,小巧下頜被骨節分明的大手捏住,抬起,指上粗糙硬繭摩擦著她軟而涼的頰肉,綢巾抹去她臉上沾染的點點血色。
臉上很快乾淨了,不等他開口,她乖乖地把全是鮮血的雙手抬起來,放進他展開的綢巾里。
男人的手掌寬大有力,輕而易舉包裹住她的,仔細而緩慢地撫捏擦拭。
他和她的手無論大小,還是色澤,差距極大,隔著薄薄一層綢緞,交疊著勾纏相磨。
血色慢慢從女娘白細的小手褪去,轉移到濕綢上。
男人面色極為冰冷,扔了手上染血綢巾,終於抬眸,對上那雙一直盯著他的眼睛。
她的眼一如既往,含著盈盈的水光,看著他的時候,嬌怯,渴慕,仿佛他是這世上對她最重要的人。
他還沒有來得及發難,柔軟的細聲已經輕輕揉進他的耳中,
「硯郎,你生我氣了嗎?」
她從榻上站起來,仰首,白細的手抬起,小心捧住他的面龐,讓他更好地和自己對視。
「是不是我做了不好的事,嚇著硯郎了?都是我不好。」淚珠蘊在眸里,絲絲滴滴滑落,可憐極了。
「可我也是被逼無奈的,硯郎不要討厭我好不好,我不想你討厭我。」她在祈求,在依賴。
男人看著她,神色依舊寒冷,一言未發。
花言巧語,惺惺作態。
捧住他臉龐的那雙手逐漸滑向下,輕輕拉著他坐在榻上,手的主人站在他面前,淚水不停地滑下。
「我知道,你肯定已經知道我騙了你的事了,你覺得我只是在算計你,利用你,事情達成了,就不管不顧了……」她抽泣著,因為激動,甚至有些語無倫次,「可不管你信不信,我對你不是毫無情意……」
她撫著他冷漠的眉眼,依依難捨:「你這麼好,這麼好……我沒辦法控制自己,我原本也以為,我是完完全全地在利用你,可後來,你帶我去祭拜阿爹阿娘,說要娶我的時候,你知道嗎,我真的好高興。」
淚水打在他覆在膝上的手,情難自已,聲音斷續:「可是我害怕這樣的高興,阿爹阿娘死的不明不白,我不能,我真的不能……我怎麼能只顧自己的情愛快活,我想和你廝守,可是和你在一起的日子裡,我越幸福,就越覺得自己辜負了阿爹阿娘,我太害怕了,我害怕自己忘了這份血海深仇,硯郎,你能明白我嗎?你能明白我的,對不對?」
女娘的泣訴讓人心碎,可男人的脊背依舊挺拔,似乎不為所動。
他沉默坐著,垂眸不再看她,她哭得越發傷心,如以往獨處時那樣,坐入他的懷中,小臉貼在他的頸窩裡。
「硯郎,硯郎……」哭著喚他,「我是心愛你的……」
騙子。他閉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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