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放過我吧,我知道錯了。」
少年微微眯眸,懷中亮光不斷,汩汩靈力上涌竟讓他身上的傷口緩緩複合。
鼠妖見他不言,忖破腦袋也想不出來,片刻前還半死不活的人怎就蹦躂的完好無損,渾身的戾氣仿佛可以將妖徒手扼死在手心。
它瞧見他的動作,忙解釋道,
「我見您受傷昏迷,想著將您拖回洞裡好好療傷,絕無他意,您可千萬不要誤會。」
少年還是不理會它們,只盯著手心的玉簡沉思。
如墨的含情眼中暗如珠玉。
他勾唇淺笑,漂亮的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譏笑,喃喃自語道:「怎麼就會認了主人呢?」
若不是母簡遇血認主,他還未注意到玉簡遺失。
顧名思義,母簡之人以血養簡,可與子簡相通。
鼠妖難以置信頷首,顫抖著下唇發出聲響,零零散散的腔調匯成一句話:「主、主人,您是這個意思嗎?」
少年抬眸,厭惡至極的吐出二字:「閉嘴。」
方才受的傷眼下已經全部癒合,身上的靈力也恢復大半。雖說母簡認主的確稀奇,但至少帶來的能量造福與他。
可他心中漸依舊迷惑,這母簡到底是何時丟的,眼下又是誰在以血獻祭?
但為了兩端持衡,他還是渡些靈力至母簡。
「西南坡槐樹後死了個女的,你去將它屍體處理了。」
鼠妖一陣,小心翼翼問:「主、主人,我嗎?」
平生第一次被修士使喚,但它鼠大王心胸何其寬廣,只要能保住性命,他要它做什麼都願意!
少年不言,身形虛化如風。
鼠妖奸笑兩聲,劫後餘生的笑還未展開,更來不及嘲笑修士懦弱多情,由靈力幻化出的箭羽不知從何飛出利落的斬下他的頭顱。
而走遠的少年背影忽然凝滯。
只見玉簡上浮現幾個大字【你是什麼魔物嗎】。
容闕勾唇冷笑,指尖覆在玉簡上,冰涼的觸感平息他心底異樣之情。
玉簡乃上古神器,又有魔氣橫持,就連他也快忘記,這到底是魔物還是神器。
*
紫雲峰一處小築內,經書凌亂在地,衾被垂至木階。玉白色的小腳耷拉在床沿,前一刻還酣睡正香的人,此時卻有些煩悶的輾轉身子。
良久。
溫離從被窩中鑽出,烏髮如瀑灑在肩頭,她小心翼翼的將手伸向胸口,直到觸及柔軟衣綢,懸著的心驟然落下,但很快瞥見手心紅色印記,心跳如雷。
許是感應到她的視線,印記雀躍如火苗,燥熱傳來,圓形玉簡的形狀若隱若現。
她幾乎要將手心搓出血來,可這玉簡便如同胎記一般,任她動作,不減分毫。
那夜在山頭的記憶不斷浮現跳躍,若不是被趕來的孟時清救下,她怕是早已丟了性命。
門外喧囂不止。
今日是太虛宗弟子測試的第一日,長達三十天的基訓,優者留留下,劣者離開宗門。
溫離因本是玄天宗弟子緣由,被收入玄妙長老門下。
房門輕聲叩響,少年嗓音清潤平和,溫柔的喚道:「阿離。」
溫離微怔,隨手套上件外袍便打開房門,見屋外高挑的少年,挽唇笑道:「孟師兄,你怎麼來了?」
孟時清動作自然的替她捻好衣襟,眉目含笑,「師妹忘記今日要去破雲峰了?」
思緒回籠,溫離下意識退開他過分親昵的動作,不敢直視他的眸子,悶聲道:「好。」
少年束髮高挽,碧玉簪清透玉立,宛若天上明月般澄淨的眸底怔愣一閃而過,不過很快他又恢復自然,只當她的疏離是大難以後的驚慌。
孟時清:「阿離,修行上有何不會的,可以來問我。不過你也不用過於擔憂。」
新弟子入門第一天,由師姐傳授簡單術法。
「我會......」
「實在不行,我去和浮玉交換,由我來交你們御劍,阿離劍法極佳,御劍也......」
溫離打斷他:「師兄,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包括劍術。」
孟時清恍然,淡淡道:「是我忘記了,你收拾一下就出發吧。」
溫離點頭,卻見他還站在門外遲遲不動,炙熱的目光黏在她的身上,像是一塊化開的牛皮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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