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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闕饒有興味的看著玉簡,期待她的回答。

她好像很不想呆在太虛宗,寧願被趕下山門。

【還有二十八日。】

幻想時間暫停。

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不會停止進步。

她可太想進步了。

溫離搖搖頭:「小小御物術,簡簡單單。」

御物術說難不難,說簡單又不太簡單。其道理與隔空取物相差不大,最為考驗人的便是一次次嘗試、磨鍊。

天色漸晚,溫離只做到讓木桶飛往泉邊,至於取水她還沒學會。

但她堅信,反正已學會御物,待她爐火純青來去自如之時,取水手到擒來。

待到溫離又練了二十八遍,可算是取的上水,只是這水桶蓄滿水與空桶之間的重量完全不是一個級別,饒是她用盡吃奶的勁兒,這水桶也只能小小挪動一點。

「怎麼就起不來呢?」

她有些鬱悶,分明這動作不錯,口訣不錯,意念也堅定,怎麼就不動呢?

忽然,那泉邊閃過一角白色衣袂,擋住她驅使水桶的視線,而手心一沉,那股靈力仿佛浸透掌心,她實在堅持不住的鬆開手。

只聽「撲通」一聲,她聽見水桶翻滾在地,水流滋滋。

「我才取出的水啊,不是你——容闕?」溫離方想走過去理論一番,便見那抹身影轉了個方向,露出讓她無比熟悉的一張臉。

寒若冰霜,挺拔俊麗。

雖然只是見過一面,但他的嘴臉她是「深入骨髓」。

「你為何要將我的水桶踢翻?」

木桶轉了個方向,正朝下面壁思過。

容闕莫名其妙的看了她眼,轉頭忙著在水裡撈珠子。

這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可是將溫離氣慘了,恨不得在他身上來幾爪子,把他偽君子的衣袍給扒下來。

「我和你說話呢,容闕師兄你知不知道我費了多大勁兒取的水,你一聲不吭就給我踹翻了,我都不計較昨兒夜裡你污衊你,你怎麼眼下還故意針對我?原以為修士都是寬宏大量,待人平和,我怎麼做到了前一句話,你反倒將後一句話當做空氣?」

少女嗓音清脆,非但沒有因為亮著嗓子說話而變得尖銳,反倒是更加鮮活。

可無論她怎麼說,容闕就像個沒事兒人一樣,搭理都不帶搭理她的。

「算了,對牛彈琴,沒素質的人真是討厭!」

溫離罵的嗓子都乾巴了,實在不想再單方面輸出,哼哧兩聲提著水桶去清泉接水。

此處依在山腳下,這泉水從天上傾瀉,隱入雲霧繚繞之中看不到頭。

驀然讓她想起從小學到大的一句詩「疑是銀河落九天」,想必就是此番情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天上那位神仙瓷瓶的水倒了下來。

這泉水更是獨特,清澈透底不說,還泛著淡淡的寒氣,周側生了一圈花草,甚至要比花田之中的還要艷麗。

溫離只當是靈山靈泉,各有特色。

可她這水桶還沒碰到泉邊,這水桶便軲轆滾遠。

無風自動,她就算沒腦子也知道是誰搞的鬼。

她壓著心中怒意,腳步踏的聲聲響。

故意做給身後人聽。

好在待她撿起水桶,也沒人再作妖。

不過等她正想將水桶放入泉中之時,那股神秘力量又出現,此次不比方才,硬是叫她的水桶從地下飛到樹上,自掛東南枝。

「你,你,你是不是閒得慌?」她雙手叉腰,大步走到容闕跟前。

少年的衣袂無風自動,如墨的眸中毫無情緒,冷靜的就像是一個冰塊。

不喜不悲。

「此處靈泉水以山靈養之,飲一口可使凡人增長十年壽命,百病不入,目疾者復明,瘸腿斷手者復原。」他頓了頓,仍舊是風輕雲淡的模樣:「你卻以它灌田。」

他雖說的彎彎繞繞,但溫離也明白他的意思。不就是說著文話罵她浪費嗎!

溫離先是暗罵安楣居然這個都能不懷好意的折騰自己,而後又沒好氣的同容闕道:「那你同我說一聲就是,為何要摔我的水桶?」

容闕睨了她一眼:「是你自己撐不起,休要怪罪他人。」

「分明就是你欺負我,你還怪起我來了?」

「既不是整日偷暇,哪分得出神管你?」

言下之意是:又不是閒得慌,誰會閒著沒事欺負你?

溫離不相信容闕的話,但也沒有繼續糾纏他,冷哼一聲,提著桶大步離開。

容闕討厭她,她也討厭他。

「學御物術又不是非得灌田,只要可使木桶來迴轉動即可。」

溫離安慰自己,視線卻緊盯著容闕離開的身影,皓齒咬的作響。

容闕似有所感的回頭,透過婆娑晃蕩的樹影,玉蘭花落在她的肩頭,鼻尖沁出汗珠,她正抬手撫去,隨著她的動作連帶著花瓣墜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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