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就在此時,身後的大門被人打開,沙啞低沉的聲音隨風入耳,很是好聽。
溫離忍不住暗罵:真是越怕什麼越來什麼。
介於昨天容闕的確也幫了自己,溫離很有良心的沒有不搭理他,轉過身去看他。
當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眼前人帶著絲絲病氣,近乎蒼白的面孔上,卻有一雙暗色的眼眸,藏著滄桑與悲涼,好似一棵搖搖風中欲墜的雪松,惹人莫名心憐。
看到原是溫離,他掀起眸子,波瀾不驚的望著她,眼中好像籠罩著一層濃霧,薄唇微微抿起,晨曉金黃色的光柔和了他稜角分明的側顏:「溫師妹。」
溫離看了眼天上的太陽,在他疑惑的眼神中,她道:「今兒這太陽也沒從西邊升起哇。」
容闕:「......咳咳!」
雖然不知道為何隔著一日,他便變得如此虛弱,但直覺告訴溫離,這件事情絕對和自己脫不開干係。
「你,沒事吧?」她問。
容闕悶聲咳著,因咳的實在急,蒼白的臉上也泛起些紅艷,上挑的眼尾發紅,銳氣被層層削減,卻襯的他如同五月梨花,淡雅可憐。
活生生是位病弱清冷美人。
溫離看的出神,不自覺的墜入他明若晨星的眸子裡。
二人隔得不算太遠,溫離灼灼目光,但他卻極其收斂,隱晦至極。
「沒事。」他像是軟了銳利尖刺的貓兒,烏髮如瀑,沒有任何修飾的披散在肩頭,安靜無害。
像是小四穿了件白衣裳。
溫離忍不住在心底想。
習慣了夾槍帶炮的說話方式,此時軟下語氣,溫離亂了陣腳,不知該如何開口,話在舌尖打滾,最後她打著商量的語氣道:「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但不等她轉身,容闕的聲音又冷不丁響起:「為何來此?」
溫離指著縮在門後的小四:「因為它跑到我那裡去了,我讓它回來,它不來,所以我就將它抱回來了,你這貓丟了你都不知道啊,看來你也不是很喜歡它吧。」
容闕神色微頓,卻淡淡抬眼,稀疏平常的語氣:「 昨日受了點內傷,一直臥病在床,的確不知道小四跑了。」
隨後當著溫離的面,他揪著小四命運的後脖頸提溜到她眼前,臉上洇著淡淡的薄怒:「你怎可亂跑,山間險惡,你掉下山崖也沒有人知道。」
小四喵了兩聲,四條小短腿在空中胡亂擺動。
溫離連忙將它救下,摁住容闕的胳膊:「沒事沒事,反正也沒事,小貓能知道什麼,下次你將門關好就是。」
「嗯。」容闕低低的應了聲。
溫離鬆了口氣,正欲收回手時,原先還有著力氣站著的男人,如同被抽了精氣似的要倒下,不偏不倚要倒在她的懷裡。
溫離下意識伸手接過,更被撲了滿懷。
溫熱的氣息撲撒的脖間,焚香味亂人心弦,他並未束起的長發不經意間落在她的臉上,輕輕的擾動她的鼻尖,像是說不出的挑逗。而他好像失去了意識,雙手搭載她腰間兩側,頭枕靠在她脖間,隨著他的呼吸如同羽毛似的。
她想要推開他無果,他和孟時清一樣實在過於頎長,且平日裡穿著宗袍時候並未發現他身材如此壯碩,寬肩窄腰,手觸及之地,十分硬挺。
「你醒醒啊,怎麼回事啊一個個,我又不是大夫。」溫離沒了脾氣,只好拖著他,借著力氣往御水閣里走。
御水閣就和他本人看起來一樣,冰冰冷冷的,毫無特點,除了房間布置繁雜了些,只剩下到處擺放著的各類兵器。
竹床上攤著本書,溫離瞧著熟悉,正要拿起來看時,懷裡的人突然有了動靜,撲通一聲倒在了床上,恰恰好將那本書壓得嚴實。
溫離並未多想,牽起床尾的涼被想蓋在他身上,卻被他的腳恰好壓住,她挪了挪不開,只好放棄。
想必他出來的時候肯定著急,他身上只穿著里衣一件,外邊披了件雪白的披風,此時不斷折騰,披風已經大散開來,而他的里衣也沒有整齊到哪兒去。
領口處微敞,露出他瑩白的鎖骨和寬闊的胸膛,往下遮住了精瘦的身材,隱隱可見線條勻稱的肌肉。
溫離看的臉頰泛紅滾燙,像是躲什麼似的挪開眼,卻還是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
這、這叫什麼?
這叫小白臉啊!
但他可不是小白臉,他是容闕啊!
溫離垂死病中驚坐起,粗魯的扯出床尾的被褥,這一回兒倒是輕鬆拽出,替他蓋在身上後,她又彎下身貼心的替好捻好被角。
「我去請你師父來吧,你病的似乎很嚴重。」她戳了戳他俊朗的臉,「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你到時候醒來可要好好謝謝我,聽到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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