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日頭正當空,兩個時辰左右太陽便慢慢下去,屆時恰好可以趕上晚膳又可以欣賞長街花燈。
浮玉見她火急火燎的不像樣,忙拔高音量提醒:「當心腳下,不要太趕了,我去山門那處睡上一覺,靜候佳音!」
「還真讓找到一個同你一樣瘋的弟子。」卒韞不知從何處走了出來,立在浮玉身後替她擋住了居高臨下投射的太陽,目光微涼,「我幫你們問過了,容闕他看了,並且沒有要還的意思。」
浮玉自覺忽略前半句話,臉色紅了又白:「那你可說過寫本子的人是沈倚樓不是我。」
卒韞道:「你說呢?」
浮玉心如死灰:「我一世英名盡毀。」
他卻像是聽了什麼巨大的笑話,長睫下洋溢著許多笑意:「少傳閱這種東西,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私下做的那些小動作,一百遍的門規忘記了?」
「那又如何?」浮玉挑了挑眉,站定在他身前,「你敢罰我,那我這輩子都不要再理你。」
卒韞沒有反駁她的話,而是摸出錢袋子,遞給她:「老樣子,剩下的都歸你。」
浮玉哼了聲接過錢袋子。
待人走後,看著他的背影嘟囔:「多大個人了,還這麼喜歡吃糖葫蘆。」
*
幸虧溫離還有先前的行禮,常服倒是不少,起碼也堆了兩三個箱子。
而且非常巧的是,這些衣裳恰好也都是溫離喜歡的樣式,從顏色、風格上完全挑不出矛盾。
自己和原主除去性格上有些相差,不喜歡孟時清相異,就連喜好上面也一樣。
初始時孟時清總會拿些好吃的來哄自己,而那些不偏不倚也是她的喜歡的,所以那個時候拒絕他的好意,自己的確是卯足了勁兒,才抵擋的住誘惑。
美其名曰:不該開始的感情,就應該扼死在搖籃之內。
見小四仍待在屋子裡沒動,她也沒有計較什麼,反而拿出一些小魚乾餵給它:「你不回去的話好好待在屋子裡哦,我今天要出門去。」
小四沒有啃咬小魚乾,而是定定的看著它。
溫離只覺得自己快要瘋了,不然怎麼會從貓的眼睛看出委屈。
「你不喜歡小魚乾嗎?這是我今天到醫堂去的時候,司羽師姐給我的,她說可脆可香了呢,你要是不吃我就自己吃嘍?」
溫離打開小罐子,夾出一根小魚乾放在嘴裡咬:「或者你在這裡等我回來,我同浮玉師姐下山給你帶好吃的來,聽說鎮上很熱鬧,吃的斷不會少,屆時我買上一些回來帶給你怎麼樣?」
小四喵了聲,堵在她的腳邊不動。
溫離見它興致不高,忍不住奇怪,這還沒到春季,怎麼就蔫了。
「我還沒下過山呢,也不知道山下怎麼樣。」她小聲嘀咕,左右手各捧著一件衣裙,悠悠問道:「你覺得哪件衣裳好看?」
一件桃紅色的襦裙,殷紅的短襟十分應景的繡著桃花;另一件更偏暗些,幽蘭的長衫綴著花邊,嫻雅溫柔。
前邊如陽,後邊似月。
他想不明白她怎麼會給出兩個截然相反的選擇。
但平心而論,他選擇了桃粉色。
溫離彎了彎唇,握住它輕輕抬起的爪子:「你喜歡這件粉色的?」
小四:「喵。」
溫離道:「好,那就這件。」
她將手放在腰腹處,正想解開束在腰扣,將法袍褪下,便瞧見一個黑色的身影匆匆跳到了屏風之後,瑟縮成一團躲在原地。
她停下手中動作,脆生生笑道:「小四你是怎麼做到四條腿朝著一個方向跑的?我忘記你還是只小公貓了,怎么小公貓也會害羞的嗎?」
小四埋著腦袋,沒有回答她。
修仙界就是不一樣,就連貓兒也有靈氣,還知道害羞避嫌。
她笑著脫去里衫,將襦裙與短襟穿好。這些衣裳穿著步驟十分繁瑣,她是邊穿邊琢磨著該怎麼穿。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掌握起來並不難。
窸窸窣窣的換衣聲,在屋子裡格外清晰。
黑貓繃直脊背,本不該將聲音聽進去,可偏偏控制不住,眼瞳渙散,耳朵高高豎起,微微轉過腦袋,透過高立的屏風,屏上畫著花中四君子,交錯延伸的花枝脈絡對著她的手,穿過玲瓏有致的胴體,好像是故意牽制住他,順著他的視線搖擺移動。
直至人血脈噴張,四肢無力,這才將衣裳穿戴完畢。
溫離透過銅鏡打量了下打扮如何,這顏色極其顯白,襯得人要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嬌俏。
平日裡一直穿著白色宗袍,難免有些審美疲勞,不一樣的顏色出現,便會讓人控制不住的眼前一亮。
她又將髮髻拆下,從新簪了個好看的髮型,這才萬分滿意的對著鏡子嘖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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