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離像是故意避著他,不動聲色的往前挪動。
地上的影子被拉的越來越長,直到就連影子也從他身上抽離。
容闕終於是忍不住,上前拉起溫離的胳膊,藏著絲戾氣:「小心被木屑打到。」
她的胳膊纖細,輕而易舉便被他握在手心,他握著的力道並不重,卻恰好讓她掙脫不開。
二人就像是故意較勁,她使蠻勁兒,他就避讓,她不使勁兒的時候,他又故意握的更緊些。
正當溫離即將受不了之時,人群中的騷動忽然安靜,只見一陣花香略過,花紅色的婀娜身影緩緩從人群之中走出,對上周側人打量的視線,她顯得格外淡定,在經過容闕身側時,不動聲色的微微停頓。
「諸位道友手下留情!」她的妝面極其艷麗,如同隨時隨地盛開的牡丹。
溫離悄悄多打量了兩眼,猛地被人捂住了眼,溫熱的氣息打在耳側,散不去的熱氣從她的衣領一路往上鑽。
耳側傳來他沉沉的聲音:
「不要盯著她的臉看。」
雖然不知道容闕是什麼意思,但溫離還是照著他的意思低下了頭,但他的手卻沒有拿開的架勢,溫離又戳了戳他的腰際,不等她多點兩下,便被人擒住了手,她猛地蜷手,想要掙脫開他的束縛。
眼前昏暗一片,他微涼的手貼在額上,觸感實在難以忽略。
「我閉著眼睛,你鬆開我。」她道。
手心裡是她羽睫輕顫帶來的癢意,縈繞在他眉眼間許久的郁色才散開。
不應該如此執著大膽,但他不能忍受屬於他的東西被其他人覬覦的滋味。
這並不好,甚至堪稱凌遲。
容闕收回手,卻沒有鬆開握著她的那隻手,微微抬了下巴,示意她看過去:「你不是想知道她的主人嗎?」
溫離柳眉蹙起。
她從始至終都沒說過自己想看靈寵的主人是誰,容闕是怎麼知道她的心思的?
見她獨自一人陷入沉思,容闕越發忍不住笑意,她面白如紙,不論在心底里想著什麼,都會明明白白、坦坦蕩蕩的寫在臉上,不用去細猜。
「道友,莫要靠近妖怪!」往生宗弟子見女子居然毫不避諱的走上前,忙的叫停。
女子笑了笑,抱歉道:「此為我的靈寵,一時疏忽讓它跑了出來,還請諸位不要見怪,我立刻就將它收回去。」
她又拿出一個芥子袋,從裡邊取出金葉子和靈石,遞給一直瑟瑟發抖躲在角落的店家,又拿出些靈藥給面前的往生宗弟子,面露微笑:「這些就當是我的賠罪,還請諸位道友手下留情,留我靈寵一條性命。」
往生宗弟子先是面面相覷,隨後走出一位較為年長的弟子,他道:「既然如此,我們也不能痛下殺手,姑娘以後定要注意。」
女子點點頭,朝著角落裡的縮成一團但是源源不斷向外射著靈力的靈寵勾了勾手:「問殷,回來了。」
渾身長著絨毛的小人聞言猛地抬首,分明是雙手雙足,但它卻當做四肢腳來,爬著衝到女子的懷裡,全身上下恨不得融入其身體之中。
女子安撫性的摸著它的腦袋,又是同周遭人致歉,而後才帶著小人離開。
待她離開之後,四下圍觀之人,渾身皆打了個哆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卻不知原本蓋在廢墟間的妖精去了哪裡。
溫離扭頭看向容闕,「她是不是會什麼幻術?」
容闕道:「凡是目睹她容貌之人,便會被她身上所攜幻術蠱惑,如同他們一般,恍如隔世,忘記方才發生的事。」
「難不成她不是修士?」溫離壓低了聲音。
容闕溫聲道:「她是修士,但這靈寵不是什麼好東西,這也算是術法之中的邪術。」
「難不成這靈寵和養小鬼一樣,可以——哎呦!」
溫離一隻手捂著腦袋,一隻手憤憤不平的指著容闕,瞪著他還沒有收回的手,惡狠狠道:「你這人怎的這般,好好說話打人做什麼?」
他也不惱,墨瞳深幽如潭,帶著點點的不悅:「你從哪裡知道的養小鬼?宗門可不曾教授這些東西。」
溫離捂著微微發紅的額頭,如同貓兒似的炸起渾身的貓,怒視著他:「要你管,愛說不說。」
她甩甩衣袖轉身就要走,腳步聲鏗鏘堅定,這就是她和容闕說話得到的報復!
「溫離。」
容闕冷不丁的開口。
平日裡『師妹』喚的多,她還是第一次從他嘴巴里聽到『溫離』這兩個字,實在是稀罕。
溫離捂著耳朵,加快腳步,聲音不大不小絮絮叨叨的念著:「不聽不聽王八念經,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容闕身長腿也長,簡單跨個兩步便到了溫離身前,寬闊胸膛不動如山,她悶著便撞了進去,又是一聲輕呼,她直接一腳踹在了他的小腿上,不輕不重正好在黑袍上留下了灰色的腳印。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笔趣马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