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她一腳踩碎了落在地上的榕樹葉。
清脆響亮。
「誰?」
容闕出聲。
正當溫離以為自己要被發現的時候,小四眼裡的殺意匯成不解,歪著腦袋看了她一眼,隨後跳上窗台。
屋內傳來容闕清冷的聲音:「小四,你又亂跑什麼?」
小四喵了聲,便再沒有動靜。
溫離撫著胸口,極力想要讓自己冷靜,可越是想要冷靜,便越難以冷靜,心臟幾乎要跳出了喉嚨。她躡手躡腳的想要撥開一旁的葳蕤的樹杈,方碰到樹葉,便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清脆的貓叫聲。
容闕仿佛抑著笑,語氣幽幽,賽雪欺霜:「來都來了,不進來坐坐嗎?」
溫離小腿一軟,猝不及防的跌坐在地。
他的笑聲更甚,溫溫的,要化開世間寒冰。
但落在她耳朵里,便如同奪命彎刀。
「不了不了,我想起來我院子裡的衣裳沒收。」她胡亂的爬起來,愣是做到一眼也沒有分給他,作勢便要往外跑。
與此同時,屋門被風輕輕吹開,發出清脆聲響,冥冥中催促她動作。
溫離還未走兩步,腿便釘在原地,無論她怎麼掙扎都不能動彈分毫,如木紮根。
她小心翼翼回頭,卻見容闕一身月白色長衫撐著下巴倚在窗上,鳳眸含秋水泠泠,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不知為何,溫離覺得他像極了一名飽經風霜的獵手,只需要靜靜的候著,坐等獵物上鉤,並且抱有十足的信心。
二人就這樣對望,最後還是溫離敗下陣,看著微敞的門抱有犧牲自我的精神,抬腳緩緩挪去。
果不其然,她轉了個方向走腳就能動了。
溫離二話不說便想邁開腿跑,但一步未挪,這腳又被釘上。
她轉彎,能動。
她再逃,又不能動。
......
溫離抹了把不存在的虛汗,後背的視線灼灼如陽,將她一舉一動納在眼中,隨著她而移動。
分明她沒做什麼,可就是覺得心虛難捱。
可能因為是她偷偷潛到他家門口,並且還準備偷偷幹壞事。
容闕屋子裡的陳設與她上次來時變化不大,進屋便瞧見小四臥在地上,正慵懶的舔著自己的毛,在瞧見溫離時,高高的揚起腦袋,嗚咽了聲。
似乎在極力證明並不是自己暴露的她。
溫離沒忍住揉了揉它的腦袋,趁著它享受之際,又猛地抽離,蘊著幸災樂禍的笑略有些賊氣。
溫離:誰讓你暴露我的,看我不難受死你。
小四喵了聲,還想要蹭蹭,但又不敢上前,只能耷拉著腦袋求摸。
溫離賤兮兮的笑了笑,抬頭時恰好對上了容闕黝黑的瞳眸,他已經從窗邊走到了書案前,斜斜的靠著,抱臂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古有雲,反派一笑,必有人要遭殃,看來今日她是難逃此劫!
溫離僵直著身子,手腳不聽使喚,走的十分滑稽。
好在容闕很給面子的沒有笑出聲。
為了控制安全距離,溫離沒有靠他太近,而是選擇站在與他相隔不遠的屏風之前,她乖巧的問好:「容師兄好。」
容闕眉峰一挑,勾了勾手:「站這麼遠做什麼?」
遠?
溫離忍不住腹誹,螞蟻都不用求這兩端的距離,隨便一爬,您猜怎麼著?
哎沒錯,到了!
一到容闕嘴裡,就變成了南北極。
溫離擺擺手:「不用......」
容闕的眼神泛冷,唇角的笑意淡了淡。
默了默。
溫離上前兩步:「我覺得這裡的風景更好一點。」
容闕沒有再為難她:「師妹躲在外頭做什麼?」
溫離一噎,看來他早在她潛到牆角的時候就發現了她的動靜,只是一直沒說,放著長線等她這隻魚自己咬鉤罷了。
實在失策!
「我說路過,你信嗎?」
他挑眉,嘴角一抽。
溫離撇撇嘴:「我是來看小四的。」
容闕:「師妹想看的不是已經看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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